“以后她的事不必再跟寡人回禀了,人都撤回来。”
下车前,萧晏敛目,从袖中拿出了叶初棠之前赠给他的护身符,随后丢在了地上。
秦路大惊,想捡又不敢捡。
见皇帝陛下匆匆走了,他忙低声吩咐随行的宫人守好了这地方,千万不能让别人捡了这护身符。
“若是刮风下雨了,也要护好了。若陛下来捡,你们就提前撤。”
他可是操碎了心哟!
至辰时,天本应该大亮,却好像还在夜里似得。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盖到人的头顶。
昨夜就风大天凉,果然要下雨了。
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大雨狂作。
萧晏坐在桌案前,本手撑着额头,刚眯过去。忽听雨声,他猛然惊醒。
秦路立刻端来燕窝粥,低声询问萧晏是否用早膳——
萧晏突然起身,冲出了殿外。
秦路一脸了然的神色,稳稳地放回燕窝粥,然后才装作一脸急色,跟着萧晏跑了出去。
雨很大,立刻就把人浑身浇透了。
萧晏跑回他下车辇的地方,四处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他之前丢掉得的护身符。他立刻将护身符塞进自己怀里护好。
秦路急忙打算,为萧晏遮雨。等回到了大殿,见萧晏从绛紫绢缎的符袋里掏出了护身符,只稍微有一点打湿了。
秦路忙感慨道:“得幸这绢缎织得密实,有几分防雨。”
萧晏冷冷瞥一眼秦路。
秦路忙垂下脑袋瓜儿。
晚间的时候,秦路突然得了赏赐,陛下还把太极殿北阁角的一处地方赏给了他。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他作为一名内侍,居然能在皇帝陛下处置公务的大殿内拥有自己的一角。在偶尔不需要伺候陛下的时候,小憩所用。太感动了,全拜叶娘子护身符的功劳。
因为不需要额外花昂贵的价钱置办铺子,叶初棠的钱就非常够用了,她几乎请尽了全京城的木匠,日夜工事不停,赶在七日就将食肆的前堂改造好了。余下的修葺布置就简单多了。
现在发愁的是,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拿到京城官府的经营食肆的准许。在京城不比在乡野小地,这开店做生意都要上报府衙,备案之后,交了税金,经由官府正式允许之后方可经营。
叶初棠已经派人去了两次府衙,准许一直都没办下来。原因是她把民宅擅改食肆经营,要上报到上级那边,仔细考察是否合适之后才能有批复。
叶初棠又拖了几位在京的朋友帮忙问候催促,结果竟然都是没结果。
“不瞒你说,这事儿由令丞卡着呢,他不松口,下面人没人敢同意。”
徐妙玉是叶初棠曾经在扬州的好姐妹,两年前嫁到了京城来。徐妙玉的丈夫就在府衙内做法曹,帮叶初棠打听过好几次情况了。
“因何理由卡着?”
徐妙玉摇头,揣测道:“或许可能在怀疑你们国公府居然经商?”
“不可能是这点。”
这如意食肆叶初棠是以熙春的名义开店,如此就规避了‘士不经商’这一点。其实京城内有不少权贵名下都有产业经营,用的都是跟她一样的办法。
“熙春虽在我身边伺候,但并非是奴籍,一直都是良籍。即便他想抓这点卡我,也抓不着错来。至于民宅改食肆,我都拿了这一整条街邻居的认可书,还有什么不可以?”
“那你就别多想了,人家就是故意卡你!要么钱,要么权,才能解决。”徐妙玉告诉叶初棠,“你朋友多,找能压得住府衙令丞之人,让他松口。”
这京城府衙的令丞可不比别处,比州刺史地位还高,怎么压?除非找皇帝和东海王。
“长宁大长公主也可以啊!”徐妙玉拍了一下叶初棠的手背,叹她居然忘了自家姐妹。
“她不行。”叶初棠知道自己若是去求她的话,她肯定答应帮忙。
“为何不行?还跟她置气呢?怪她没在你刚进京的时候向你问候赠礼?你也是,拿儿子的事儿吓唬她干什么?”徐妙玉叹道。
“你当我不懂她的心思?”叶初棠就是太懂了,才不能求她,“我见她在京有几分小心翼翼,估计是有事儿,上次浴佛节她都没去。”
徐妙玉愣了下,仔细回想后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诶。近些日子,她怎么突然消停了?前些日子刚进京的时候,她还大肆张罗办了一个赏花宴呢。”
“皇家的事,谁说得准。”长宁大长公主那心机,不在她之下。她都小心谨慎了,叶初棠更不可能掺和明白。但她不会在人家麻烦的时候,再去求人给人再添麻烦。
“哎呦,我的小可人儿,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徐妙玉稀罕的抱住叶初棠,捏了她脸蛋一下,“你说你怎么就是个女儿身呢,若是个男儿,我何必嫁给那个蠢货,早嫁给你了。”
“去!我若是男儿,用得着你嫁?早有一百房小妾了。”
“不要脸!”徐妙玉呸了叶初棠一下。
“你这食肆若能开张,必会名声大噪。”徐妙玉忧愁叹气,拍桌便做决定道,“行吧,我豁出去了,我出我所有的嫁妆给你,你就尽管使劲儿往令丞头上砸钱!”
“可算了吧,你那点嫁妆能顶什么用。还是等你的好大姐我赚了钱后,再给你添点,到时候你再给我砸。”叶初棠开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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