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姜叔新年好,我叫唐泽林。”不等姜渔介绍他,唐泽林已经主动说起话来。
他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今天在姜大叔面前表现得很谦逊,姜渔知道,他是为了她表示自己的感谢与尊敬。
在小卖部逗留了一会儿,姜渔在一众小孩的注视下,非常难为情地挑选了两样玩具,一个芭比娃娃,一个铁质储钱罐,都是她小时候梦寐以求的新年玩具。在今日看来很便宜,但对于小时候的她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唐泽林付了钱,又给一众小孩跟姜大叔发了红包,然后才带着姜渔回姜家。
一路沿着村里的泥路开回去,所经过的平房并不怎么漂亮,但胜在新年气氛很足,家家户户贴了新对联、挂上红灯笼。
“以前春节前两三天,我爸爸就会带着我给家里贴新对联跟挂红灯笼,那时候觉得很兴奋很好玩。”姜渔说着,难免有些失落,说:“我家现在肯定非常落魄,半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
唐泽林听着,状似随意地跟她说:“这可说不定。”
“这有什么说不定的,我年前又没有回去,难道财神爷会给我贴对联吗?”
在姜渔嘀咕了间隙,车子已经拐入姜家所在的巷子,她伸长脖子朝自己的家的位置看去。可这一看,她整个人都呆了。
自己家在什么位置,她摸黑都认得,更何况是大白天,可房子还是那房子,但房子外面被装饰得红红火火,又不像是她家。
她不可置信,降下车窗把头伸了出去,想辨认清楚。
这时,车子已经在姜家门口停了下来。
姜家的房子已经很旧了,但门口被洗刷得很干净,又被贴上了对联跟灯笼。姜渔觉得这已经勾玄幻了,但更令她玄幻的是,她家的小院子此刻挤满了人,大灶小灶的,大盘小盘的,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宴席,好不热闹。
姜渔目瞪口呆地,唐泽林已经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拉她下车,“傻了,连自己家都不认得?”
看他没表现出半点惊讶的脸,姜渔再后知后觉,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姜家村有个习俗,就是出嫁女儿第一年回娘家拜年的时候,娘家会设宴欢迎出嫁女回来。当然,宴席的规模跟豪华程度由娘家自行决定,经济紧张或不喜吵闹的就一家人吃丰盛点,经济好点又喜欢热闹的,会大排筵席,宴请整个姜家村的村民前来。
按照目前姜家院子的热闹程度,今天应该是要请全村的村民来吃饭了。
她一个举目无亲的出嫁女,回到娘家能有如此高的“待遇”,姜渔心里既高兴又感动,眼眶忍不住一热,声音微颤地问唐泽林,“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不用跟他确定这事情是不是他安排,她已经非常确定这事情一定是他安排。
“就前几天,请老村长帮的忙。”唐泽林淡淡地说。
前些天,唐泽林亲自跟老村长打电话,感谢他以及姜家村的村民为姜渔所做的一切。
“小鱼是个好孩子,不能让她蒙冤了。更何况我一日是姜家村的村长,我一日都不能让咱们姜家村的村民受委屈。”老村长当时是这么跟唐泽林说的,聊到最后,他还说:“小鱼的奶奶跟爸爸已经不在了,哪天你跟她回来,提前给我打电话,她有一串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在我这里,我好好打扫一下她家里,然后给她设宴。”
就这样,唐泽林跟村长商量好,在初四这天回来,让他帮忙操劳宴席的事情,费用他当然不能让老村长出,好些名贵的食材,都是他安排人提前送过去。
“好了,我知道你肯定又被我感动了。”唐泽林握着她的手又用力的几分,说:“今天晚上在被窝里面再好好表现你的感动,现在不能哭鼻子,会被村长跟老乡笑话的。”
他们两人牵手进了院子,忙得不可开交的老乡这才注意到他们,大家纷纷热情问好。
宴席在中午十二点准时开席,在姜家门外的泥路上一字排开。村民纷纷赶来,围着铺着红色桌布的桌子,开始尝美食喝美酒。
这顿宴席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老乡们吃饱喝足,还每人拿着一个唐泽林发的红包,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部分老乡留下来帮忙收拾院子,等结束时快傍晚五点,唐泽林给这群老乡又额外发了红包,才把他们送出家门。
老村长跟村长婶婶走在最后,临离开前,他们从衣兜里面掏出红包递给姜渔跟唐泽林,说:“这是长辈给出嫁女的红包,就第一次回来才给,你们收下吧。”
姜渔有些迟疑,因为不好意思收,但唐泽林不客气,伸手就接过红包,说:“谢谢村长、谢谢婶婶。”
见状,姜渔也心安理得地收下红包。
把老村长跟村长婶婶送走,姜家彻底安静下来。
两人回到屋里,唐泽林抱着她坐在老旧的木质沙发,问她:“今天开心吗?”
姜渔笑着点头,“非常开心。”说着,她主动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老公,谢谢你!”
唐泽林回吻她,“谢谢就光会嘴上说说?”
“……”姜渔看着外头刚下山的太阳,没好气地说:“天都还没黑呢,你能不能别老想那事情。”
“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想,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理所当然地说,“怎么样?要现在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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