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半晌,才终于起身,离开房门前却又折转回来道:“贺郎酒要吃得晚些,饿了叫人送东西进来。”
说罢,谢淮头也不回地离开,再多看一眼,就不想走了。
楚清姿脸上滚烫,进了新房后,她才开始害怕谢淮对她做些什么。幸好谢淮还要去给宾客敬酒,不然两人独处在此更是尴尬。
他们已经是拜堂成亲,天地作证过的夫妇了。这点让楚清姿犹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场长梦,可谢淮方才握住她的手指,那么真实又灼热。
房门忽地被敲响,楚清姿愣了愣,犹豫片刻,问道:“谁?”
门外的人久久沉默,在楚清姿以为外面的人已经离开的时候,复又开口道:“是我。”
那声音如同一只冷箭,透过一门之隔,狠狠扎进了楚清姿的心头,将她瞬间从嫁给谢淮的梦境粗暴地拉扯出来。
是顾絮时。
“你怎么进来的?谁带你来的?”楚清姿几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楚涟容那张笑意吟吟的脸,也是,她怎么可能情愿看到自己成了世子夫人呢?
对方显然听出楚清姿声音里的排斥,略有疑惑道:“不是你叫我来,说有要事相托?”
楚清姿起身将门闭紧,深深呼吸一口气,若是被谢淮知道,他绝对会当场杀了顾絮时,这件事必然会闹得沸沸扬扬,到那时她楚清姿不仅不会是人人艳羡的世子夫人,反倒会成了众人鄙夷的出墙红杏。
所以,绝不能让顾絮时被任何人发现。
“消息是假的,你快走吧,但凡有任何人从此处路过,你我都没有好下场。”楚清姿强做镇定,提心吊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她的话,外面沉默片刻,声音冰冷地回答:“我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
楚清姿愣了愣,又听房外道:“我知道你不想嫁,若你不愿,没必要强逼自己。”
“...”楚清姿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硬生生叫顾絮时气出些许笑意来,她道:“我有何不愿?八抬大轿,十六箱聘礼,他亲自迎亲,没有半点对我慢待,你怎会觉得我是被强逼?”
顾絮时显然没想到楚清姿会这样呛声,声音不由得也冷了下来,说道:“我知你对我有气,可成亲是一生一次之事,你不该儿戏。”
楚清姿从没有一刻觉得顾絮时如此烦人,她闭了闭眼,用仅剩的耐心道:“顾絮时,若你没有其他的事,别再在我的新房前逗留,若我夫君见到你,可不是简单几句话便可了结的。”
夫君,她前世今生头一次这样喊一个人,即使那个人并不在场。一种奇妙的感受涌上心头,竟叫她觉得似乎没有那么难以接受这样的称谓了。
甚至只是说出这样一句话,就仿佛真有谢淮在她身边保护她似的。
她心头莫名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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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奉茶
从前,顾絮时从来不许她如此唤他。
只许她规规矩矩地叫:“顾公子。”
“顾公子,走吧。”楚清姿心脏隐隐疼了一瞬,随即释怀,她已经彻底不再是顾絮时的所有物了,再不用替他考虑心情,为他着想打算了。
顾絮时抿住唇,终于道:“好,这是你做的决定。”
“是我做的决定。”楚清姿无比肯定的重复,将顾絮时剩余的话都噎回了喉咙。
他脸色沉郁如墨,冷声道,“告辞。”
外面重归于寂静,楚清姿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已经空无一人。
她彻底松了口气,心头却浮上来另一个怀疑。
顾絮时必定是楚涟容设计带来的,可楚涟容为何对谢家的庭院了如指掌?那只能说明,楚涟容在此地有相识之人。
楚涟容能接触到的不过是些丫鬟婆子,那眼线绝对就在她所认识的丫鬟婆子里。
知道了方向,楚清姿稍稍放心下来,楚涟容送她的这份大礼,不连本带利还回去怎么行。
她仔细盘算过,才终于在桌边歇下。
门缓缓合上,廊柱后,少年垂着头走出来,眼眶通红,掌心湿淋淋的滴着血。
他只怕楚清姿真的跟顾絮时走,他怕自己会真的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可楚清姿没有。
她甚至没有把门打开,只冷冷地赶顾絮时走,她还叫了他夫君。
夫君。
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奇迹般地将他心头沸腾的杀意和燥郁缓缓熨烫整齐,所有的怒火刹那间烟消云散,让他脑袋空了一片,怔怔地立着,甚至不敢进门。
楚清姿现在是他的。这样的认知出现在脑海里,便如燎原烈火卷入干草,热烫升腾不息。
谢淮带着满身的酒气,轻轻敲响了房门。
楚清姿吓了一跳,以为顾絮时去而复返,急匆匆喊道:“谁?”
“我。”他低低道, 声音有一丝沙哑。
听到谢淮的声音,楚清姿才彻底松了口气,伸手将门打开,鼻尖嗅到他身上汹涌而来的酒气,眉头微蹙,说道:“结束了?”
谢淮缓缓抬眼看她,不知为何,这一眼竟让楚清姿看出一点憋屈的意味,她愣了愣,说道:“瞪我做什么?”
“没事,结束了。”谢淮撇开眼去,顾自走到床边,摊开了被褥道,“早些睡,明日还要给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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