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光看着我,自己却慢吞吞的。”裴渊似有些不满。
晚云忙道:“我哪里慢了。”
嘴上说着,手上却加快了动作,胡乱扯开衣带。
繁复而精致的礼衣,也一层层褪去。不料,到了中衣的时候,晚云一不小心,将那衣带扯成了死结。
看着她那手忙脚乱的模样,裴渊的唇角抽了抽,无奈上前,道:“我帮你。”
他比晚云有耐心多了。那死结在他的指间如抽丝剥茧一般,没多久,就解了开来。
裴渊正要为她宽衣,晚云却突然将衣裳捂住:“我自己来!”
她的脸红红的,双眸如含着秋水一般,竟是有了些柔媚的模样。
裴渊心中一动,由着她。
可她却仍是磨磨蹭蹭,少顷,拉开被子,坐到里面去:“阿兄先把灯吹了。”
裴渊:“……”
“为何要吹灯?”他也跟着坐到床上,看着晚云,“你不是说,你是郎中,男女之事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么?”
晚云一愣,随即理直气壮:“那是当然。”
“那你我今日也不过是照做,你羞怯什么?”
“谁羞怯了。”晚云说罢,仿佛鼓足了勇气,道,“阿兄自己也穿着衣服。”
裴渊不说话,随即将最后的那层单衣也脱了下来。
健硕而白皙的身体,在烛光之中一览无遗。
从前,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为裴渊疗毒,晚云照顾他,偶尔要为他擦拭清洁。故而对于他的身体,晚云并不陌生。
但那时,他是病人。瘦瘦的,只剩下一口气,任谁见到了也不会生出多余的心思。
现在却不一样。
就算是用郎中的眼睛来看,裴渊这体魄也是好得无可挑剔。肌肉结实,一块一块,紧凑而分明。
晚云忽而想起自己以前在一本医书上看过的话,体健则阳气旺盛,精力上乘,可久战不怠……
呸呸呸。心里一个声音疯狂唾弃,那是上不得台面的杂书!
可晚云望着裴渊,却觉得喉咙干干的。
裴渊见她看着自己,唇边露出笑意。
“怎不说话?”他坐近前来,注视着她,“方才不是颇振振有词?”
晚云能感到那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
他抬手,想触碰她的面颊,却被晚云抓住。
“你坐好。”她说。
裴渊正诧异,却见晚云已经支起身体上前来,捧住他的脸颊,而后,贴了上去。
嘴唇相碰,气息交缠。二人对这般亲密,已是熟悉。但是以往的每一次,他们都总是小心翼翼地守着分寸,唯恐过火难收。
这一次,则全然不一样。
仿佛有什么被一下捅破,压抑已久的欲望,如决堤的洪水席卷而来。二人谁也不愿意再停留,仿佛落下了火星的干草,热烈地回应彼此。
裴渊长臂一伸,将晚云整个人揽在身前。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感到他的手伸到了衣裳下,在肌肤上游走。
温热的手掌摩挲下,心跳飞快,却带起阵阵酥软的感觉,新鲜而奇妙。未几,她身上一凉,衣裳已然褪了下去。
晚云在镜子前看过自己的模样,虽是自信满满,可当他触到裴渊的目光,却又紧张起来。
那双眸,总是镇定务必,教人猜不出其中情绪。
而现在,却灼灼生光,仿佛点了一把火,又仿佛盯着猎物的野兽。
下方,她更感觉到那杵着的坚硬。
裴渊的吻,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没多久,天旋地转,晚云已经躺在了厚厚的褥子上。
他的身躯压下,沉沉的,心跳雄健。
“阿兄……”意乱情迷之间,晚云仍有一丝清明,忽而想起那件要紧的事,喃喃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裴渊抬起头,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自是记得。”他说。
晚云望着他:“那宅子里的桃树……还在么?”
他目光深深,温柔溺人。
“在。”他低低道,“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它们会开得比原来还好。”
晚云的脸上露出笑意,双眸迷蒙。
殿内,烛影摇红,绣着鸳鸯的锦帐被微风轻轻拂动,柔若春光……
佑德十一年新帝登基,改元光献。
孝武皇帝,文帝九子也,封太子,母贤妃岳氏,早逝。佑德十一年七月二十六,文帝崩,八月初十,太子即皇帝位,十月,封常氏为后。
初,因封氏之乱,武皇帝镇压余孽,拨款反正,扫除积弊。朝廷为之震荡,始恢复清明,天下归心,史称光献之治。
光献四年正月十一,帝后身染重病,相继离世,合葬穆陵。
帝无子嗣,临终前,传位楚王安。
同年二月十七,楚王裴安登基,改元明德。
登基大典已毕,宫殿重新装点,意在将先帝后的旧物撤去,换上新帝的喜爱之物。
寝殿后的花园里,桃花已开,一束束簇拥着,淡粉与杏白交错,叫人目不暇接。
裴安静静地看着,问:“这花是先皇后栽的?”
宫人回禀:“回陛下,这花是先皇后喜爱的,乃先帝亲手所栽。”
“他还会种树?”裴安蹙眉问。
宫人讪讪笑:“先帝确实擅长。当时先皇后还担忧能否成活,没想到树下了土就活了,次月就开了花。陛下看,这花开的好,是否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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