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走在云端之上,浑身都是痛楚,偏身上轻了起来,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拥住,他忍不住往那上面蹭了蹭。
许柒忍不住低头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许枝在一边不满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做什么要我去找马车,直接用你的驴车拉回去不就行了?一个男人而已哪有这么娇贵。”
许枝对许柒这样散钱的做法有些不满。
许柒却不觉得,只掂量着感受怀里人若有似无的呼吸,她也知道他是受不得颠簸了,况且在这个社会,可不就是男人娇贵吗。
“叫你去你便去,来日请你吃饭。”
“哼,罢了罢了,便帮你这一回吧。”
许枝见拗不过许柒,只得答应,心里对第一次见面就牵动她姐妹心神的男人生了些不满。
两人在奴隶市场门口分开,往不同的方向去,比起许枝的不慌不忙,许柒显然要着急多了。
当抱着人赶到陈氏医馆时,半边衣衫都被汗浸透了。
就算人再轻,也是有些重量的,再加上陈氏医馆离得又不近,可把许柒累的够呛。
“大夫,你快帮忙看看他怎么样了?”
陈氏医馆的陈大夫医术在这一带算是很不错,当然收费也不便宜。
那大夫刚看完一位病者,空出手便走过来看了看,只一眼,便将她看的皱眉,许久才说出一句,“你快跟我来!”
许柒连忙跟上,又应陈大夫的要求将叶澜放到一张小小的床榻上。
叶澜似乎有些不安,离开柔软拥抱时克制不住的挣扎了一下,被许柒抓住那只骨瘦如柴的手腕,方才安分下来。
陈大夫先给叶澜把了把脉,又粗粗看了叶澜身上的各处伤痕,最后神色更是严肃,“你倒不如直接打死他,还送来我这里做什么?”
许柒茫然的只抓住了那一个死字,抖着唇问陈大夫,“他,他真的要死了吗?”
那眼神有几分悲伤,更有几分诡异的荒凉。
陈大夫皱着眉,“你打的这么重,便是个女子也受不住,更何况男子本就体弱!”
许柒握着叶澜手腕的手越发用力,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这里男子悲惨的命运,她就要看着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了……
许是许柒这悲伤的模样感染了陈大夫,陈大夫板着一张脸斥责她,“哭丧着脸做什么,再给你耽误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
许柒蓦地抬头,眼里透出几分惊喜,“他还有救?”
陈大夫被这眼里的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哼,若你再送来晚一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许柒心里却只余庆幸,还好她随许枝去了那市场,好歹救了个人回来。
陈大夫将人扶起来,本想把衣服脱得剩件中衣的,结果发现人家就只穿了一件,当然对许柒又是一通怒骂。
许柒脾气很好的接受了,帮陈大夫又是擦汗又是端茶倒水的,勤快的样子总算平息了陈大夫一点怒火。
她一根一根拔着叶澜背上扎的针,不知道为何叶澜挣扎的厉害,许柒不得已用手将人紧紧搂住,口中轻声的哄着。
待陈大夫拔完针后,便去药台给许柒开几副退热的药,正好许枝这时候也过来了,问许柒还能治不。
许柒说能,许枝这才满意了些,钱总也算没白丢。
“这药一日吃两回,早晚各一回,你夫郎身子弱,又被打的严重,这几日怕是要劳烦你早些起来为他熬药了,你可不要懈怠,这药吃五日,一日都不能少!若少吃一回你再带他来寻我,我必是不会为他医治的。”
陈大夫故意将后果说的严重些,仿佛少吃一日,这人就会怎么样似的。
许柒连忙点头,这时有名男子从外头走进来,“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不治了?”
来人是陈大夫的夫郎。
许柒抬头看去,惊觉这陈夫郎自己竟然认识!
“陈叔。”
她叫了一声,完全吸引了陈夫郎的注意力,只见他抬头看着许柒惊喜的叫道,“哎呦许丫头,你怎么在这?可是肉都卖完了?”
这陈夫郎也是经常去许柒那买肉的老客了,两人互相都有些相熟。
“嗯,今日卖完的早,我就收摊了。”许柒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们这是,认识?”陈大夫终于忍不住插口,带着许枝看过去。
陈夫郎立马嗔了一声,“我道你对谁这么凶呢,原来是对许丫头呀,我可告诉你别把许丫头惹生气了,仔细人家以后不卖肉给你。”
说完他又对着许柒说,“我今日起的晚了,肉都没买上呢,明儿我一定早点去,你得给我留一块啊。”
“陈叔客气了,谢谢陈姨帮,帮我开药,明天我便送一吊肉过来,聊表谢意。”
“哎,那我可谢过你了。”
陈夫郎长得平凡,唯一双眼睛,笑起来时亲切极了。
“不用谢不用谢,那我便先走了。”
说着,许柒将抓好的药托许枝拿着,自己则进屋将里面尚在昏迷中的人抱了出来。
又请求不情不愿的许枝替她将驴车赶回去,自己留在马车里照料刚买回来的男人。
陈夫郎看着两人走了才问陈大夫,“那男子是谁,怎从未见过?”
“哼,那是刚刚那丫头的夫郎。”陈大夫还对两人方才交谈甚好叫自己插不上嘴有些不悦,因此说话间也没什么好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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