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被轻轻堵得说不出话來,一张脸憋得铁青铁青的。
纳兰于飞此刻倒是出奇的镇定了下來,只见她眼眶含泪,楚楚可怜的说道:“好了,柳丝,你不要再多说了。”
“侧妃……”柳丝眼圈一红,险些委屈的掉下眼泪來。
轻轻冷哼一声:“要哭出去哭。还沒听说过谁去别人家做客,对着主人哭丧呢。也不嫌失礼,到时候皇后娘娘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觉得颜面无光呢。”
柳丝一听,虽然气恼,可还是把眼泪给逼回去了。莫涟漪以及她手底下的奴才都不好惹。她这时候才明白,她和她家侧妃恐怕打错了主意,此行绝对不会像她们想象的那样顺利。
纳兰于飞双眼含泪,一双秋波美眸里水光莹莹,可就是不让眼泪落下來,她的尺度力道掌握的炉火纯青,既让人看了心生怜惜,又不会觉得她哭哭啼啼惹人厌烦。
“莫大小姐一定很讨厌我吧。”纳兰于飞轻叹一声,柔美的脸上显出了几分无奈,几分自嘲。
“哪里的话。”莫涟漪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心道你明知道自己讨厌还硬往我跟前凑,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纳兰于飞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似得,她抬起头,与莫涟漪对视,她目光柔和,让人觉得她的态度万分诚挚,好像不管她说出什么,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言:“其实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会來叨扰莫大小姐。我如今,说白了不过就是晋王殿下的一个妾室而已,说是侧妃,可是连晋王殿下的面都沒有见过。”她的尾音有些颤抖,听起來像是十分委屈。
莫涟漪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轻轻仍旧在一旁给莫涟漪剥葡萄,紫竹此时给纳兰于飞端上了一杯茶,然后恭敬的站到莫涟漪身后。
纳兰于飞看着莫涟漪,继续说道:“说起來,我还真是比不上大小姐。虽然,大小姐现在跟着晋王还沒有名分,可是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晋王殿下最最钟爱的,就是大小姐你了。”说着,她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羡慕。
莫涟漪仍旧看着她一个人说,半点接话的意思都沒有。
纳兰于飞暗自咬牙,心道,自己已经说了这么多,怎么这个莫涟漪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不接话,自己下面的话可怎么说。想到皇后娘娘派人给她送去的懿旨,她就觉得头痛。当时还沒觉得有什么难的,可是真的对上了这个莫涟漪,她才知道,想要从这位莫大小姐手中讨点便宜,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所以……所以……”纳兰于飞的口气有些迟疑。
轻轻在一旁看她磨磨唧唧的样子,有点着急。
莫涟漪知道,纳兰于飞是在等自己问一句“所以什么。”
但是她偏偏就不问,她倒要看看,这位纳兰侧妃该怎么把接下來的话往下说。
“所以什么。”这时候,忽然一道甜美的女声传來,如果不是拿声音里暗含了一分尖酸,听起來倒是十分的悦耳。
纳兰于飞如蒙大赦,不管來人是谁,她都十分感激,否则她还真的不好把接下來的话说出來。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藕色襦裙,上佩大红金丝披锦的窈窕女子走了进來。那女子身段玲珑,面上罩着一块白色的面纱。远而望之,倒真有几分画上美人的姿态。
不过一看到她的面纱,轻轻还是忍不住,差点笑出声來。來人正是二小姐莫倾城。
自从上次她莫名其妙的睡在了莫涟漪的床上,并且毒蛇给咬了,然后自己又起了一身的红疹,这都二十多天了,虽然毒蛇的伤是治好了,但是脸上的疹子却始终消不下去。所以这位把美貌看的比天还重的二小姐,只好每天戴着面纱,生怕别人看到她脸上的疹子了。
莫涟漪见莫倾城來了,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秋泓般的水眸里,有凌厉的寒芒闪过。都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了,还是不甘寂寞,四处乱窜,跑到她跟前來显眼,看來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不过上次那番作为也不是全然无用。这不,二夫人自从听说她布置的毒蛇陷阱最终咬的是莫倾城之后,直接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來,然后就晕死了过去,至今卧病在床,尚未恢复。
纳兰于飞见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來,站起身,含笑问道:“敢问可是府上的二小姐。大夏第一美人莫倾城姑娘。”
后一句话成功的取悦的莫倾城,莫倾城从小到大最喜欢别人夸她美丽漂亮。尤其爱极了那个大夏第一美人的名头。可是她却不知道,在外面,这大夏第一美人的光环早就换了人……
“正是呢。向來你便是晋王府上的纳兰侧妃。皇后娘娘的远房侄女。”莫倾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纳兰于飞。眼前的纳兰于飞身上有股水一样的柔美气质,让人一见难忘。但是莫倾城自信,自己的美貌气韵绝对远在纳兰于飞之上,这样一想,她嘴边的笑容就深了几分。
柳丝在一旁见自己的主子被人家这样审视打量,心中大为不悦,出口便道:“早就听闻二小姐乃是大夏第一美人,今日难得一见,本想目睹二小姐的惊世美貌,可是不知道您在家里,为什么还要蒙面纱呢。是怕有人看到吗。”
莫倾城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中有点不悦,不过她还是笑着道:“我这几日吃多了金芒,脸上一不小心生了疹子,大夫说要过几日才能消下去,所以,只能戴着面纱了。”该死的,都怪莫涟漪害她。她私底下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她脸上这疹子厉害的很,将來会不会留疤谁都说不准。只要一想起自己可能会被毁容,莫倾城就恨不得把莫涟漪抽筋拔骨,挫骨扬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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