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孟祺带着莫涟漪进了太后的寝殿。
殿中青烟袅袅,花香弥漫。
莫涟漪随意的留意了一下周围环境,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凤榻上。
只见一个年约五旬的贵妇人侧卧在榻上,柳眉微蹙,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旁边侍候着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额头上不时沁出的汗珠。
孟祺走到榻前,半跪在太后身边,焦急的说道:“母后,儿臣又找了一个人,也许他能让母后不这么痛苦。”
说完,孟祺示意莫涟漪过來,同时用阴狠的眼神告诉他,若是治不好太后,你只有死路一条。
莫涟漪只是哂一笑,走近几步,只是一看,便看出了太后不过是偏头痛罢了,只不过显然这顽疾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所以一下子很难根除,加上回鹘地远人野蛮,真正医术高明的,沒有几个人。
不过她依然是装模作样的替太后切脉问诊,煞有其事的忙乎了一阵子,又从随身带來的药箱里取出了一副药,对孟祺说道:“王爷,让人把这服药煎好,马上让太后服下,便可缓解头痛。”
其实,她原本只要一粒药丸就能替承德太后阵痛,而之所以搞这么复杂,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让人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郎中。
再者,他初來乍到,这孟祺未必信得过她,所以他拿出一副草药,里面有沒有毒药谋害太后,孟祺很容易了解到。
毕竟,这里是孟渊的地盘,她不想太张扬,每一步,都得十分小心。
沒多久,孟祺吩咐的人就将煎好的药端了來。
而这期间,莫涟漪只是安静的坐在偏厅里等着,她有的是耐心。
丫鬟服侍太后服下药后,很快传來了孟祺召她进去的声音。
唇边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莫涟漪走进了内殿。
只见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已经坐了起來,脸上的表情也舒展了很多。
“这位便是连先生。”首先开口的便是太后,她不住的打量着莫涟漪,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沒错,她这头痛的顽疾已经困扰了她很多年,请了不少名医都沒法根治,却不料今日这少年只一副药,她便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莫涟漪欠了欠身,答道:“回太后,正是在下。不知太后可感觉好些了。”
“连先生请坐下说话。”太后赐座后,接着说道:“连先生真是华佗在世,只一副药,本宫这脑袋,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疼痛了。”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色。
“太后恐怕已经被此顽疾困扰了至少有二十年了。”连一肯定的说道:“虽然太后此刻不痛了,但是要治愈,恐怕还得需要些时日。”
沒错,要在回鹘找到她需要的不死虫,恐怕还得需要些时日,而孟渊和太后向來不和,这是整个回鹘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能得到太后的庇护,那么她的行动,自然能更自由些。
“那你就留下來,替母后治愈后才能离开。”孟祺说道,不过显然已不似先前那般无礼。
“这是自然,连一既然揭了皇榜,便会一定治愈太后的顽疾。”
沒几日,连一便已经取得了太后的信任。
这日,太后似乎面露愁容。
“太后,可是头又疼了。”连一端上一杯莲子汤,关切的问道。
“哪里。”承德太后摇了摇手,说道:“自从连先生你给哀家看过后,这病灶,倒就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是……哎……”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可是为小王爷担忧。”莫涟漪看似随意的说道。
沒想到,闻言太后像是來了精神:“哎,可惜我那孩儿,手腕不如孟渊那般厉害……”
“呵,太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莫涟漪知道,承德太后说的比较肤浅,她老人家想废了孟渊扶持自己的儿子孟祺,这种大事,又怎会轻易随便说出口。
“连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哀家的意思。”太后说着顿了顿,目光投向莫涟漪,却并沒从他脸上读出什么,当下接着说道:“不知道连先生可有什么计策。”
闻言,莫涟漪倒是轻轻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若说计策,连一倒还是真有一计,能给可汗添堵,”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太后,只见太后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沒错,把孟渊拉下台的计策,她暂时还沒有,但是要论给他添堵的话呢,她可真是有一肚子的计策。
第二日,朝堂之上。
因为头痛而久未上朝的太后忽然驾临,倒是让孟渊吃了一惊。
打量着太后,孟渊心道,这个老太婆命还挺硬,不但沒有一丝病容,相反,她看起來比原來更加精神矍铄了。
然而,目光落到了太后身边那个少年身上,孟渊猜测,那大概就是从外乡來的能治好这老太婆头痛的人了吧。
迎上了孟渊的眼光,莫涟漪一副从容自若的神态。
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孟渊,莫涟漪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过半百的可汗,精神矍铄,他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中,写满了气吞山河的野心。
待太后落座后,莫涟漪恭敬的站在太后身边。
“听闻太后今日身体有恙,朕原本该早些去看看太后的,奈何朝中事务缠身,未來得及向太后请安,还望太后恕罪。”孟渊假惺惺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