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射箭是谁教你的,这么厉害,”万念由衷的赞叹道,如果说之前他对赫连逸的感情是不服中带着一点敌意的话,那么此刻已经完全是尊敬并且崇拜他了。
万念心中暗忖,他年龄虽小,但在宫中的射箭水平,和一般的侍卫不相上下,这是因为有舅舅和父皇亲自指点他。
可是赫连逸呢,他自小沒有父亲,但是他举止得体,言谈优雅,是谁教他的呢。
赫连逸只是淡淡笑了笑,说道:“你现在还小,等你到我这么大的时候,水品一定会超过我很多的。”
赫连逸却避而不答万念的问題。
要怎么说呢。他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母子流落到骊山,是骊山县官看他们母子可怜,所以打发他们母子去狩猎行宫做事。
行宫里少有皇族前去,所以倒也乐得清闲,而在那一段时间里,母亲总是强迫他读书学习,可是赫连逸最喜欢的事情,便是钻进山林里去打猎。
为此,他沒少受到母亲的责备,只是那个时候,他不懂得母亲的苦心,母亲总是跟他说“要做一个像你父亲那样文武双全优秀的男人”,却又总是不告诉他父亲是谁。
和他一起进山林里打猎的同伴们,大都由父亲或者师父带领,而他,却始终是一个沒有父亲的野孩子。
为了让同伴看到沒有父亲的教导他一样可以打猎打的比别人好,赫连逸曾为此吃了不少苦头,而这些,他都不愿意轻易启齿对别人讲。
尤其是万念,他还小,不会明白那种痛苦,更不会明白那种对父爱的渴望。
“咦,他们还是沒能驯服那匹白马,”万念的思绪,一直都牵挂着那匹马,不经意的一瞥,只见那匹马甩下了它身上的一个侍卫,在校场上恣意的狂奔。
“二位皇子,还请二位赶紧去高台上避一避,”那都统一看烈马失去了控制,连忙护到了两位皇子身前。
“走,”赫连逸拉起万念的手,便往高台方向走去,虽然说那马离他们还远,可是万一发起疯來伤到了谁,都不好。
万念有些不情愿的回头看那白马,通体亮白的毛发,让万念忍不住去抚摸,更想去驯服它。
对,他要去驯服那匹白马,心里这么想着,万念猛然间挣脱了赫连逸的手掌,便朝着白马跑去。
事出突然,赫连逸根本沒有想到万念会这么做,他人看起來,胆子倒一点都不小。不过细想之下也是,他自己也有想驯服那烈马的心思,真不愧是兄弟。
不过赫连逸这时却想不得那么多,急忙去追万念,生怕这个虎头虎脑耳朵弟弟有什么损失。
那都统更是吓的脸色铁青,两位皇子,不管哪一位出了事情,他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见万念步伐轻盈,又灵活的像个泥鳅一般,让赫连逸总是才摸到他的衣襟,又被他给逃开。
“万念,快回來,”赫连逸语气中满是焦急,他想不到,一个四岁的小娃娃,竟然能这么胆大任性。
可是万念哪里肯听,他喜欢骑马,尤其是漂亮的骏马,越是性子烈的骏马,驯服后,越是能忠于主人,万念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很快,他便躲过了那几个侍卫,翻身一跃,小小的身子就跃上了马背。
那白马感觉到后,便使劲的跳跃颠簸,想把马背上的人摔下來。
万念死死抱着马鞍,可是他幼小的身子却不住被甩起,再落下,看得人心惊胆跳。
“快,快保护好小皇子,”那都统早已经是面如死灰,连声音都在颤抖,这要是从马背上摔下來被踩踏了,那是非死即伤的啊……
见状,赫连逸也吃了一惊,万念那跃上马背的手法十分娴熟,只不过,因为他气力太小,即便紧紧拽着缰绳,却依然无法让那烈马停下來。
很快,万念便感觉到自己骑虎难下了。
白马比万念想象中的要难缠许多,一开始,他还能借自己的巧力去控制,可是慢慢的,便觉得自己体力不支,有些筋疲力尽,而且,他已经觉得自己双手被缰绳勒的很痛,都快麻木的沒有知觉了。
心中恐惧徒生,万念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定,同时脑中飞快的回忆父皇教过他的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应对。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实在是自己力量微弱啊。
眼看万念的身子被一下一下颠簸,像是快要被从马上颠下來,赫连逸心中暗道不好,当下也沒多想,拨开人群,飞快的冲了过去。
他的轻功不如万念灵活,或者说,他根本就沒有接受过师父的指点,谈不上什么武艺,会的那些,也无非都是跟着朋友们瞎学的一些。
不过,他有的勇气和胆量,还有冷静的头脑和敏锐的思维。
赫连逸看准时机,纵身一跃,也跳上了马背。他一手抱紧了万念,生怕他被甩下去,另一手,则拽紧了缰绳,同时用他丰富的经验來试图控制这疯狂的马。
感觉到了依靠,万念心中不那么惊恐了,一颗高悬的心也安定了很多,如此一來,他能更专心的去应付烈马。
沒多久,在兄弟二人的配合下,倒是将白马驯服了,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两人却都很欣慰。
“万念,你还好吧。”制服白马后,赫连逸将万念从马背上报下,只见万念脸色有些苍白,衣服惊魂未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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