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之女不与他人共侍一夫,这人的夫人不是士族?”表哥问。
刑部尚书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只能靠强忍着才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沅国官员不许出入烟花之地,不许强占他□□妾,犯了其中一条都要被革职查办。
虽然律法写的是“强占”二字,但由于刑部尚书官衔高于属下,无论对方是不是自愿,都会被算做刑部尚书“强占”,不会有任何辩驳的机会。
刑部尚书做了这种事,为保官位,自然只能予取予求。
如今被人威胁,也都是咎由自取。
“哦……”大姨夫若有所思道:“此事有违沅国律法,下官只能当从没听过,至于帮忙,恕下官无能为力。”
“我被革职查办是一定的,这事我没想着能脱罪,但如何定罪,以后肯定由他来决定。”刑部尚书紧张道:“他如果不想我把事情捅出去,就必定对我重判,让我流放边疆,所以……”
刑部尚书几乎已经用一种名为“乞求”的目光在看着大姨夫了,我也终于听明白了刑部尚书的意思。
为了以后不被重判,刑部尚书如今来寻求和大姨夫联手,想让大姨夫把被夺去的权再夺回来,以后判定时,大姨夫可以对他多有优待。
大姨夫仔细思索片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亲和地问刑部尚书问刑部尚书道:“大人说了这么久还是没说清楚,这人究竟是谁?”
刑部尚书迫不得已,总算被逼着吐出了一个人名:“许智。”
欸,等等。
许智,家里的夫人不是士族,娶了小妾……
我难以置信地问:“他是不是有个女儿叫许含烟?”
刑部尚书摇头:“这我不太清楚,下属的家事我不管。”
嗯,下属的小妾或许在刑部尚书看来不算家事。
我笑笑:“您继续。”
刑部尚书刚准备继续说,大姨夫先开口打断他:“大人,若果真如此,他利用家里的小妾跟您要求升迁的机会一事,您只要报给御史台,让御史台去查,就可以达到您的目的,何必来找下官?”
刑部尚书苦着脸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没有证据,只凭一张嘴,御史台如何信我?”
我和表哥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深深的无奈,他没有证据,难道我们能有证据?我们甚至都不是当事人。
大姨夫听完刑部尚书说的,却没急着拒绝说自己无能为力,反而耐心地问了一句:“大人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刑部尚书讷讷道:“没了。”
大姨夫抱着手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刑部尚书道:“快到中午了,大人留下来吃饭吗?”
刑部尚书看上去快急哭了:“我现在哪有心思吃饭?!”
“我是怕大人等得着急,”大姨夫安抚刑部尚书道:“您手头没有证据,说明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好好吃饭才能想办法,急,不能解决问题。”
刑部尚书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此时着急,也不过在给你添乱,反倒打扰你的思绪,既然如此,我就还是先回去。”
刑部尚书起身准备告辞时,大姨夫再次提醒道:“大人,此事切莫再对别人说,否则下官就真的帮不了大人。”
“我以后能过什么日子,可就全仰仗你了。”刑部尚书对大姨夫交付着重托,“我一定听你的,不再跟别人说。”
大姨夫满意地点点头。
刑部尚书离开以后,大姨夫把我和表哥叫到一起商量,并且告诉我:“许智是有个女儿叫许含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真是他女儿?”我听得愈发迷糊,想起夏锦如跟我说的事,问大姨夫道:“刑部有一次去茶楼抓人,不穿官服没有文书,这事您知道吗?”
大姨夫摇了摇头:“不知,不过查一查应该能查出来,怎么了?”
我把那群人去茶楼抓人的事告诉了大姨夫,表哥听完以后总结道:“也就是说,这群人如果是许智派的,那就是父亲要抓女儿,女儿在跟父亲作对?”
大姨夫疑惑道:“父女之间何至于……”
“水下的那群刺客只伤到了许小五,也许不是碰巧,万一他们就是冲着许小五来的呢?”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感到遍体生寒:“毕竟许含烟以前做过买凶伤人的事。”
“你告诉我有地痞流氓埋伏在路上打人那次?”表哥对此事也有印象,明白我的意思,但他严谨地否认了我的猜测:“上次只是买凶伤人,不意味着这一次就一定会杀人,究竟是不是许含烟做的,还是得拿出证据才行。”
“可这样一来,许智做这些事的理由就有了,不是吗?”我反问道,提出自己的想法:“许智得知了许含烟的计划,害怕刑部最后会查到女儿头上,所以才这么着急地接管了刑部。”
“不要这般凭空猜测,说话得拿出证据。”大姨夫吩咐道:“这样,卓临去查查那天去茶楼的究竟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小翎去问问许含烟。”
我和分别表哥领命,一起骑马出了卓府。
许含烟家我不常去,要登门拜访只能老老实实在门外等门房通传,只是不知许府门房惫懒还是怎么的,传了将近一刻钟,而且带给我的回答还是:“大姑娘不见客。”
我挠了挠脸觉得有些尴尬,我和许含烟关系是不如何,但我想着总不至于面都不肯见一见,毕竟我没真的和她撕破脸,看来我高估了自己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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