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可惜,这个计划被我破解,魏成勋安然无恙。
单家作为排不上号的清流名士,居然也敢跟宠妃作对,这件事当然会让德妃感到恼火。
在德妃的授意下,二皇子又派人在小巷围堵我并且威胁,想让我知难而退,可惜被太子看见,太子帮我解了围。
太子不想跟二皇子撕破脸,便借皇后之名召我进宫,想以此明示,我家由太子作保,希望二皇子能够有所顾忌,不要再来我家窥伺。
德妃知晓以后,害怕魏家、太子以及单家联手,便启用了一直潜伏在皇后宫中的一位宫女。
这名宫女在皇后身边当差多年,很得皇后信赖,说的话,皇后大部分也是听的。
所以这名宫女便把我描述成一个极有心机之人,以无耻手段迷惑太子,让太子对我青睐有加。
因为她的描述真假参半,皇后越看我越觉得宫女描述得对,什么“故意摆出一副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样子,其实城府极深”之类的话,皇后也是越看我觉得越符合宫女的描述。
太子要是再和我来往下去,怕是前途不保。
所以皇后一开始才会对我那么大的敌意。
不过在我首次为了不让他们母子俩吵架,故意说了狠话自己要求不再进宫以后,太子找机会跟皇后认真分析了我的用意,让皇后明白我这人其实还挺不错。
紧接着太子又查出了该名对我添油加醋描述的宫女与德妃的种种联系,皇后才终于相信自己被蒙蔽了视听,在那次选太子妃之日,把我叫去,跟我好好畅谈了一番,对我了解得更全面了些。
这样一来,皇后对我的恶意才算被彻底化解。
归根结底,德妃和二皇子所行之事都是他们的私下行动,已经对朝政有所干预,但是碍于皇帝的宠爱,无人敢有怨言罢了。
不过东平王府是个硬茬,那次二皇子的人在我家门外窥伺,被檀旆直接抓去送了京兆尹府,京兆尹想两头讨好结果被撤了职,奸臣所行之事虽然大快人心,却也让魏成勋嗅出点不一样的意味。
魏成勋说到此处,揶揄地看着我:“你就说,这样还不足以证明中郎将对你有意?”
我拍了拍脑门,终于发现,自己还真是挺迟钝的,周围的所有人调侃我和檀旆时,我只觉得他们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但认真听一听他们理由,竟然发现他们一个个的其实还挺有道理……
唉,人呐,果然会被眼前的表象所蒙蔽,果然会抱着原有的成见做出错误的判断,比如说我以前觉得魏成勋傻,近几日却愈发觉得魏成勋聪慧傻的其实是我。
我问魏成勋:“德妃和二皇子做这些事,陛下他就不管吗?”
魏成勋摇头道:“你可能不大了解男人。”
“我确实不大了解。”对于这点我很有自知之明,毕竟我自己不是,“你能不能跟我讲讲?”
据魏成勋所说,皇帝与皇后毕竟是年少心动,成婚以后又夫妻恩爱,本该相携白首,这是毫无疑问的。
皇帝其实也不见得对德妃有多喜爱,毕竟论美貌皇后也不输,当年之所以把南楚进贡的女子纳入后宫,不过是为了安抚南楚罢了。
但皇后却忍不了,因此而与皇帝置气以致生分,皇帝那边,他作为一国之君,本来白天政务就相当繁忙,来到后宫居然还要面对皇后的冷言冷语,那他是没什么精力再安慰皇后了,只好甩甩袖子走人。
皇帝知道德妃的目的,也知道德妃还算知趣,不会在他面前提南楚的事,更加知道,二皇子只要一日不放弃自己南楚的身份,就一日不可能成为储君。
皇帝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皇后,对皇后那才是年少夫妻患难真情,就算闹过一次废太子的风波,追根究底,东宫的权势仍旧大过任何一位皇子。
比如太子想保我,二皇子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等东平王府出面,二皇子估摸着如果单家倒向奸臣一边,太子也会酌情考虑与单家的关系,才敢又派人到单家门口窥伺。
德妃与二皇子只是面上看着风光,若论实权,当真不如皇后和太子。
皇帝对德妃,其实心中有愧。
所以对于德妃和二皇子背地里做的那些事,皇帝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对自己心中有愧而做的些许补偿。
反正沅国朝堂自有其运行的规律,不会让德妃和二皇子凭借权势就平生事端,做的太过分了自然有人出来收拾,好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皇帝眼见朝臣们自会处理善后,对此也就听之任之。
“如果德妃和二皇子真的能够只手遮天,怎么又会被中郎将随手就给了个教训?”魏成勋说:“之前那位京兆尹也是糊涂,自己没弄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丢了官职也不冤。”
我听完以后,固执地对魏成勋道:“我还是不理解,就我所看到的,我认为陛下根本不够爱皇后。”
魏成勋想了想说:“你不能要求一位帝王在感情上做到专一,这太难了。”
第56章
我心里极度不认同这样的说法,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语气冷漠地道:“听起来像狡辩,不对,这就是狡辩。”
“行了行了,”魏成勋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我多争,转而道:“我们之中没有谁会成为帝王,谴责这个没必要,你问我这些,是想调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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