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徐玉朗一转头差点撞上门框,几个闪躲才稳住身形。
“我姓周。”这是徐玉朗前几天问她的话,那时没必要回复,此时被周念蕴没头没脑的说出来,叫他受宠若惊。
像是采得花蜜的蜜蜂,徐玉朗整个人也嗡嗡的,面上喜形于色,理智却告诉他要克制,这下子硬生生憋的脸色涨红,他清了清嗓子,温声回道:“我知道了,周姑娘。”
这话叫人听了,觉着像是什么值得珍藏的秘密一样,纵使她刚才是有意为之,周念蕴此刻仍耳朵痒痒。
点到为止,周念蕴笑而不答,只抬手推了推告诉他可以走了,徐玉朗会意,离开的背影都透露着雀跃。
人一走,周念蕴收敛所有情绪。
只靠虚无缥缈的喜欢她不知能拖住徐玉朗多久,周念蕴细细的想着,还是得想个别的法子才行。
第10章 .偶遇本官于男女之事上从未行差踏错。……
街上人头攒动,采郁一路护着周念蕴,二人挤在人群中,直叹今日出门不巧。
“怎也没人去通报一声,我们好错开时辰再出来呀!”采郁小声抱怨着,声音被鼎沸的人声盖过,甚至没传到周念蕴的耳朵里。
袁家的事瞬息万变。原以为小康成爷来了可以万事无忧,可不知赵钦差与他说了什么,小王爷第二日便收拾包袱回去了。
眼看底已亮出,三皇子不再藏着掖着,这几日小动作不断,用了各种刁钻的法子想保袁伯爵。赵闰知道事不宜迟,开始着手准备将袁家关押的众人上押回京。今日便是要将他们先行转移到兵部去。
周念蕴看得出赵闰的意思,他将袁家都有几口人,都是什么人展露给民众看,一是让大伙做个见证,二是做给三皇子看,他这般大张旗鼓必定留有后手。
远远的押解袁伯爵的刑车驶来,围观的人群情激奋,只恨周遭有士兵护卫,不然定亲自手动收拾他一顿。
“哎呀!你们看着点,怎么砸到徐大人身上了!”身旁一声娇喝,没抵得过他人的声音,却清楚的被周念蕴听去。
她一眼看到徐玉朗。
那人一身红色官服,头戴黑色乌纱帽,与往日常服的书生气不同,与那日向赵闰汇报时恭敬的情态也不同,端正的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开道,威严又气派,自有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魄。
砸向囚车的菜梗子有意的绕开徐玉朗,但难免有漏网之鱼,周念蕴看着徐玉朗无奈地取下误伤而来的菜叶不由轻笑,“掷果盈车”的盛景也算得见吧。
是心灵感应似的,正整理衣冠的徐玉朗蓦然抬头,目光竟直直的与周念蕴对视。
周念蕴一惊,她今日戴了帷帽,徐玉朗应该认不出。但当徐玉朗接着将目光投向她身旁的采郁,再看向她眼里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时,周念蕴无奈——被认出来了。
顺其自然的,她冲徐玉朗微微颔首示意。
徐玉朗又看了她几眼,转而握住缰绳,轻斥几声,骏马往另一边去了去,人群只跟着刑车走,没一会儿周念蕴站的地方总算人群松动些。
采郁看不清周念蕴的神色,只觉得她的手心似乎出了层薄汗,黏黏腻腻的发着烫。才冲徐玉朗福了福谢过他的好意,听闻前面人群骚动起来。
一女子呜呜咽咽的哭的真切,自称是白玉楼的舞女,是要当街状告钦差赵闰始乱终弃。
但她显然没拿得准时辰,今日赵闰不在。
士兵要拖她下去,女子嘶声高喊:“徐大人,那回你可是在场的,您替奴说说话啊!”
握缰绳的手紧了紧,徐玉朗兀自皱眉,几次酒局确有歌舞助兴,这人他没什么印象,是否与钦差有关他未可知。
另外,他忍不住偷瞄周念蕴,隔着帷帽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隐约气闷不能立刻解释,可别叫姑娘误会了。
人群更加哄乱,有维护他们的声音,也有些煽风点火的:“是常看到钦差……往那边去……好几次,一群人醉醺醺的回来的……”
众说纷纭,一道声音逐渐明朗:“钦差且品行不端,有以权谋私之嫌,如何能做主审讯?当换个钦差来才行!”
事情已经明了。周念蕴摇摇头,不论此事是不是真的,老三是当真不死心,袁伯爵就这般有用?
“抓她起来。”徐玉朗高声道,声音压过噪杂议论,“交给白玉楼柳掌教处置。”
底下一静,议论声彻底没了。他们面面相觑,这跟设想的不一样啊!竟不交给官府?不让钦差出面,如何再寻机会找事?
那女子跟着无不哀切的说:“奴只想再见钦差一面,之后死而无憾!”她这话说的决绝,周念蕴也忍不住想,多大的事情非要拿性命做赌注呢?
“白玉楼的事官府不插手。”徐玉朗板着脸,态度冷硬,“听闻柳掌教行事不偏不倚,去那里对你才公正。”
女子说什么也不肯去,挣扎着被士兵带走。
无数双眼睛盯着徐玉朗,他似乎有些不安,目光从人群中扫过在某处定了一会,清了清嗓子像是解释刚才的事:“本官以人格担保,于男女之事上从未行差踏错。”
耳边又是附和的声音。相信徐玉朗为人的群众分分附和,言辞替他不平间只等着白玉楼的处理结果。
周念蕴一下子笑了,荒唐的想法突然产生,徐玉朗这话,怎么像是专门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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