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反应快,一眼看到从衙门回来的徐玉朗,他正耷拉着肩往家里走。听闻近日他与陈悯忙碌于户籍的事,又被公主说过一顿,已许久没有上门。
等徐玉朗进屋关了门,季顺分明看到他往周念蕴的门口望了好几眼,说不出的感觉,只暗叹幸好没被他看见,不然几张嘴都说不清。
采郁不情不愿的开了门,门也不关回头就嘟囔:“以前早上是徐玉朗,现在半夜是你,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季顺摸摸鼻子,默默跟在她后面。
周念蕴坐在纱帐中,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季顺先是禀告一番,等着她下令。
“这么说,要替王怀柯赎身的还不止一人?”她说着语带思考。
“没错。”季顺反正是十分想不通。
周念蕴:“没问出来是谁,猜得出来吗?”
季顺一顿,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不敢妄断。周念蕴却在等着他回,季顺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小的见识短,猜错了公主莫怪罪。”
“嗯。”轻轻一声,这是同意了。
“小的觉得……”季顺吞吞口水,“小的觉得是知府大人。”
“嗯!”比之刚才明快了好几分,季顺瞬间放下心就听周念蕴也很同意,“与我想的一样。”
能让万绅跑前跑后担着花名,还对王怀柯毕恭毕敬。这几日流水的银子还能天天往外掏的,府衙除了知府还能有谁拿的出?
周念蕴饶有兴致:“看看曾如易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清贫啊!”
想想他一贯的作风,啧,藏的还挺深。
纱帐掀开,周念蕴递出一张纸,是中间人来的信,洋洋洒洒写的是府衙几个人的日常,最后提了一句——徐玉朗,无立场。
“这是确定了?”季顺问。
周念蕴点头:“应该不是老三的人。只说他前几日给赵闰去了信,不论说的是什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毫无顾忌动作的,不该有什么问题。”
“那他那边……”季顺想问的是,如果不是三皇子的人便就要往我们这边拉拢,难道还是公主亲自出马?
虽然觉得不妥,但想到徐玉朗临关门时的那几眼,季顺觉得这恐怕是最快速的一个方法。
“再议。”出乎他意料,周念蕴没立刻决定。
“容我再想想。”她轻声说。
第37章 .赏荷同伞共撑。
一连几日又下雨,周念蕴心烦意乱,看什么也不顺。好容易停了雨,屋里屋外都是散不去的潮湿,伴随炽热的天气,最后化为黏腻。
开了门,采郁惊呼一声。
屋外是许久没登过门的徐玉朗,采郁开门的一瞬他抬手才要敲门,好巧不巧门就开了,两人大眼瞪小眼。
“采郁姑娘。”他规规矩矩地行礼,下一句还没问出口,采郁已能抢答。
“她不在。”
这回没等徐玉朗说什么,抢答的又是另一个声音。
“谁不在?”
周念蕴恰巧从屋里出来,天热的她精神恍惚,没多想接了这一句。对上采郁困闷的眼神她仍是没能反应,直到采郁错开身她看到屋外的徐玉朗。
真是误会。
采郁豁出去了,脖子一横两手把住两扇门就是不让,徐玉朗不好多说更不能动手,只能眼巴巴的往里看。
“做什么?”终是周念蕴坚持不住,安抚了采郁又问徐玉朗。
脸上露出喜色,徐玉朗温声说:“周姑娘在此无处可去,特来邀你同去赏荷。”他说着觉得不对劲,别扭的加上一句,“……还有采郁姑娘。”
“我才不去!”采郁回复的很快,却令徐玉朗放下心。
只是安心没持续多久他就微微皱眉起来,周姑娘还没表态。
周念蕴五味杂陈,一时没有更好的话去描述此时的心情。这段时间他没来,她以为是想通了自己说的话,宽慰之余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今日他来了,周念蕴又犯了难。
“朋友间相邀,也不行吗?”徐玉朗轻声又问。
周念蕴清楚地知道心里隔阂在瓦解:“待我收拾一番。”
憋屈的是采郁,分外不赞同的跟进了屋,她问:“小姐真要去啊?”
“去。”周念蕴拿上荷包,带上帷帽,“散散心。”
“那我呢?”采郁问道,颇有些委屈。
周念蕴笑她:“谁让你嘴快!”她越笑采郁越发苦着脸,直到周念蕴承诺,“回来的时候我看集市上有没有好吃的,给你带些。”
采郁倒也十分好哄,屋里笑着啰里啰嗦的嘱咐周念蕴,出了门看到徐玉朗又拉下脸。
不过再不耐烦她仍是承认,两人走在一处的背影,真真是一对璧人。
才下过雨,路上行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周念蕴帷帽碍眼,几次看不清路险些摔倒。索性伸手将帷帽摘下,被徐玉朗体贴的接过去。
两人一路无言,最终是徐玉朗率先开口:“周姑娘的话我想了许久,其实不无道理。”
周念蕴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抬头看他一眼没出声。
“我对姑娘,说白了一直是一意孤行。”周念蕴轻笑一声,他倒是会反省,“你说得对,对姑娘一开始是怜惜,别馆夕阳下实在是久久难忘。”
徐玉朗低头,周念蕴感觉到他的目光顺势抬头,两人匆匆对视一眼。
假意咳嗽一声,徐玉朗带着笑意:“我自己尚说不清到底为了什么,如何能叫姑娘你信服?你说的那些话,我听了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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