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徐玉朗忙说,“是我们叨扰。”
“多谢观主。”周念蕴扬声道,今日观主怕是出力不少。
“举手之劳。”
观主缓缓离去,徐玉朗看着她打哑谜:“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周念蕴反问,徐玉朗摇头,“自己想。”
徐玉朗吃她几句怼是从来不生气的,更何况他今日喜悦更多,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他们下山去,出了客房的院门便只留枯树稀稀落落伸在外面的几支黑枝,周念蕴记起来那日她爬树去捡风筝,院墙外是一个孩童在哭,问他为何,他只说分到的福饼被别的孩子抢去,他娘亲得要饿肚子。
周念蕴看他此时溢满笑意的侧脸,注意到她的目光便温柔的看过来。那时候帮她捡风筝换饼子的男孩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才俊。
是在别馆认出的她吗?周念蕴想,大概是没有,不然怎么没问她。只是如今徐玉朗还没反应过来,她坏心思的亦藏着这事没明说,且看看他何时能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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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徐玉朗便又来的勤了,他去看过周念蕴,没几步又回去看看舅舅,整个人都红亮起来。
只是有几回她看到程肃,他虽没什么恶意,但也谈不上和善,周念蕴没去管他。
“赵阔与汤琼支打什么架?”周念蕴心不在焉的问,她挑着徐玉朗才送来的糖雪球,只顾着挑个糖多的。
“是赵闰大人!赵闰!不是宣抚使。”季顺像捡着个稀奇玩意儿似的强调,采郁跟在一旁点头。
“那赵闰又跟他打什么架?”周念蕴仍不太关心。
季顺和采郁一噎,两人对望一眼。他们明白公主和徐大人间定是说通了什么,原本公主高兴他们也跟着高兴,可怎么变得对这种离奇的事情也没点兴趣了?
陡然觉得自己反应过大的两人歇了火,季顺说:“听说是汤琼支不知从哪里听闻宣抚使恋上妓子,嘲笑过后又传到赵闰大人那里。两人碰上免不了一番口角,汤琼支也是话不饶人,直言赵家下一辈没有可用的人……”
踩着人家痛处戳,不动手才怪。周念蕴了然:“赵闰怎么样?”
“挂了彩但不严重。”季顺说,“好歹也是武将家的,赵闰大人还是有点底子的。如今都叫圣上罚了。”
那也比不得久经沙场的汤琼支,谁都看的明白汤琼支没下死手。
“赵阔大人要回了。”
季顺一一报着朝中诸事,周念蕴听过便摆手一个,原以为两军回京老三和老六便又会活跃起来,谁知道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霭琳公主得了令,不急着再回郡南镇守。”季顺不敢抬眼偷瞧,“说是长公主不适,需公主出面的祭典,如今都由她代劳。”
周念蕴沉默,季顺和采郁都不敢出声,却听她道:“不必垮丧着脸,说不准是好事呢!”
“哎!”季顺赶紧应声。
“没想到是老三先按捺不住。”周念蕴说。这下霭琳又能得意一阵。
季顺消息很灵通:“是汤将军请的旨。”
汤琼支?这名字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片刻她明白过来,季顺说的是汤琼支的父亲。周念蕴觉得稀奇:“这父子俩倒是有意思。打擂台呢?”
“确有话说这父子俩不大合。”
主仆又嘀咕几句,采郁忽然朝外一看,笑起来提醒:“徐大人来了。”
周念蕴闻言望去,窗外是徐玉朗走近的身形,他手上提着东西,话里有些抱怨:“我原想给你们个惊喜……”
“惊喜!”周念蕴自是顺着他的话说,朝他招手,“进屋说话,别冻坏了。”
第60章 .亲昵抓过来亲了一口。
今日一早徐玉朗匆匆送来几个竹编的蚂蚱和蜻蜓又匆匆离开,周念蕴出去送他时与程肃打了个照面儿,两人轻一点头话没多说。
“万绅对曾如易的事一概不提。”季顺仍是接近万绅,但一连几日败兴而归,很挫败,“小的问不出东西。”
将蚂蚱和蜻蜓各系一个在鸟笼上,小麻雀眨着豆大的眼睛好奇地瞧,周念蕴见状轻笑回道:“万绅是想出头,但他不傻,一些银钱还不足以让他背弃曾如易。”
她轻一碰,蜻蜓弹动,麻雀受惊飞开,却只能在笼中打转。
“一些银钱?”季顺跟着周念蕴转悠,小声嘟囔,“小姐赏的银子足够他两年的俸禄了。您是没看到,万绅的眼睛都直了。”
她明白季顺的郁闷。
原本按万绅的脾性,金银财宝足够让他动心,但如今看来却不然。他肯针对徐玉朗,最多是二人交情不够,如今怎么也不肯透曾如易的底,眼瞧多少银钱也诱惑不了。
“银钱不能让他开口就换别的。”周念蕴说,“他在白玉楼被撕毁的扇子你去问柳月要来。”
“都烂了谁还留着那个?”季顺不解。
周念蕴抬手在他脑袋上一拍:“扔掉了就叫她画下来,照着样子再去描一个。”季顺被她拍懵,他可从没见公主这样过,周念蕴见他发愣,回首问,“做得到吗?”
“做、做得到!”季顺忙不迭应下来,“小的这就去办。”
季顺忙颠颠的出去,周念蕴独自思忖。欲壑难填,万绅此时不上钩自是诱饵不够大,换成他更想要的不就是了。
下晚徐玉朗从府衙过来,手上又不知拎着什么。进了屋他和采郁把火炉围在中间,从袋子里拿出瓜子花生蚕豆放在炉子周遭的边沿上,邀功似的:“我从舅舅那儿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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