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你怎可出尔反尔?”
“本王出尔反尔,你又奈我何?”赵驿孟真的怒了,“在这儿等着,我去把她找回来。”早知如此,方才他绝不会松开拉住妹妹的手。
“我和你一起去。”
赵驿孟想想让她一个人在此亦不妥,便任由她跟着。
他们才拐进去,便见到满面春风 * 的赵驿槿迎面而来,“六哥,你去叫你师弟同我们一起去看画,好么?”
“不好。”赵驿孟一脸冷然,决定改天再找路呈骞算账,“回府。”
赵驿槿心情好得很,与见到路呈骞相比,看画那种事根本不值一提。
她笑着,上前挽住苏灵咚的臂弯,跟上她六哥。
“嫂嫂,我六哥怎么了?怎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他怪我将你带坏了!”
“六哥,你别怪嫂嫂,跟她没关系啦。”
赵驿孟不理,自顾向前走。
苏灵咚望着那背影,他还真的是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卧如弓的美男子。
回到府上,赵驿孟终究是没能做到当作没发生过,他先把苏灵咚赶开,再将赵驿槿叫到书房里去。
“我答应过的,关于你路大哥的那件事,方才说与六郎了。”
离开之前,苏灵咚凑到赵驿槿耳边,悄声道与她。
赵驿槿点点头,忙跟上她六哥去——
第38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赵驿孟没打算惊动母亲, 只将妹妹带到书房。
“你可知我为何要叫你到这里来?”赵驿孟是习武之人,听力是很好的,方才苏灵咚那番耳语又如何能逃过他的耳朵?
赵驿槿点点头, 低头小声道:“如今,再不用六哥去问路大哥!”
“你——”赵驿孟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你嫂嫂教你的?”
赵驿槿摇摇头, “是我的心,我的心教我的。”
赵驿孟不知道如今的女人是怎么了,前有苏灵咚, 现今,自家妹妹亦是如此, 全然不识矜持二字, “你同路师弟都说了什么?”
“便是一些——”赵驿槿抬起头, 看着哥哥的眼睛,“便是一些, 只能够对他说的话。”
“有什么话是只能对他说、不能对我说的?”
赵驿槿哭笑不得,好像自己的六哥在这方面有点滞后, 亦不懂他与嫂嫂是如何相处的,“我都说了,只能够对他说。”
“既然你不需要帮忙, 我且问你,路师弟如何回答你?”
“他什么都没说。”
“路师弟生性如风,来去无踪, 你怎可如此莽撞?”
“六哥不亦是来去无踪、生性如风么?”
“胡说!”
“这是嫂嫂说的,而且,便是嫂嫂不说,我亦看得出来, 你们成亲之后,六哥不亦常常丢下嫂嫂,令她寻你不着么?”
赵驿孟无可辩驳,有点头疼。
“路师弟什么都没说,那便说明,他无所想——”
“那可不一定!”
“何以见得?”
“且看罢。”赵驿槿想,如果他喜欢,他自然会来找我。反正,他亦没拒绝,不是么?
“如今你已值碧玉年华,母亲早已在为你张罗,你哪有时间等他?还不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为兄好帮你。”
“可—— * ”赵驿槿出乎所料,她只以为他六哥不会懂,“这种事情,想亦没法帮,不若顺其自然罢。”
“好一个顺其自然,方才在酒楼你为何要追上去?”
赵驿槿哑然,许久才道:“该说的我都同路大哥说了的。”
“我去找他。”
赵驿槿忙拉住他,“六哥!”
兄妹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赵驿孟叹了一口气,“你回去罢。”
“你先不要告诉母亲,行么?”
“为何?”
“我怕母亲担心。”
“这有何可担心的?”
“大家都寻求门当户对,我知道我与路大哥家门悬殊、年龄想必——”
“年龄不是问题。”
“在我没搞清楚路大哥的心意之前,请六哥为我保密。”
赵驿孟不置可否,姑娘家的心思,他亦懒得去猜,便气鼓鼓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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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丰乐楼一见,赵驿槿开心了许久,她的开心不只写在脸上,还付诸于行动。
很快,她便将那画到一半、被忽然而来的赵驿柠打断的画画完。
像路呈骞那样看起来有点寂寞、又总是独来独往的男子,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隔日,她哪里都没去,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起来,凑巧翻到的那一页,上面是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因那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写中了她此时的心头事,便只反反复复念着“只愿君心似我心”,心里是昨日路呈骞孤单地对着她笑的模样,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露秋,研墨!”
露秋答是,麻利地开始动手,过一会儿,“姑娘,纸和笔备下了,墨亦研好了。”
“这就来。”赵驿槿将书放下,走向窗旁的案桌前。
她已将那首词熟记于心。
才提起笔,露秋便问她,“不知姑娘昨日同路郎君说了什么?为何回来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
“哪里变了?”
“嗯——”露秋努力地想了想,“就好似捡到了宝,开心到全身上下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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