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倒是有些意兴阑珊,楼下的表演刚开始看还觉得新鲜,看了一会也就那样吧,也没有舞美,就是一个光面的台子,几个人在上面跳,他就没见过这么简陋的节目。
不过等舞台上的歌舞伎跳完前奏开始唱的时候,林真他们面色就都变了。
特么这春风楼果然传播神速啊!
几百公里外的庐江才风靡没多久的诗作,郾城已经开始唱起来了,而且还排了歌舞。
他们要是再不想办法,恐怕用不了多久,李诗仙、杜诗圣、东坡居士……的诗全成了张新语的作品了。
气的林真都看不下去了,狠狠关上窗,发出了一声巨响,虽然影响不到楼下的人,却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玉楼惊魂未定的看着林真,“发生什么事了?”
林真见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遂问道:“你觉得这些诗作怎么样?”
“堪称绝世佳作,可以流传千古的。”玉楼毫不掩饰的夸赞,随后却面色一变,从中挑出了一张纸,“只不过林姑娘,能不能解释一下,这首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章
林真低头看了一眼, 气定神闲的好像没什么不对的样子看着玉楼:“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目的。”
春风楼里的姑娘果然见多识广,她从李涵嫣那里打听来的诗竟然还不如玉楼知道的全。
林真非常冷静的与玉楼解释了一下他们的来历,和这些诗的关系。
玉楼听的都傻了。
旁边的小姑娘惊呼:“你们说那张新语张公子, 拿出来的所有诗都是抄袭的?而且抄的还都是作古了的人?”
“没错, 这件事我上午已经报给了本地太守,期望能通过官府,向庐江官方传话, 揭破他的真面目。”林真认真的看着玉楼。
后者好像被林真的视线烫了一下似的, 闪躲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诗作, 有些为难, 但最后还是推了过去。
林真诧异的看着她:“玉楼姑娘,这是何意?”
玉楼艰难的把视线从那一沓诗作上面移走,抬头看着林真叹了口气,“不瞒姑娘说,我梳拢在即, 真的很需要这些诗, 如果这些东西从我这里传出去, 能让玉楼身价倍增,不再是那个随便有些钱就能买下初夜的人。”
再说这番话的时候, 玉楼素手轻抬,将身后的辫子移到身前, 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头发,楼里的姑娘,只要做了红倌人就要把辫子梳上去了, 原本她以为今天会是最后一次把辫子梳在下面的,却没想到发生邹山长的意外。
不过没有邹公子, 还有王公子、李公子,总有觊觎她的人能出够价钱。
林真不懂,盯着她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既然如此,那你不是更需要它们吗?”
玉楼摇了摇头,“林姑娘,你不懂,比起成名,玉楼身若漂萍更不敢得罪张公子的靠山。”
其实在看到这些诗的时候她已经相信了林真的话,只可惜有时候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庐江的临江楼,”玉楼见林真他们摇头,便解释道:“其实最初那张公子是在临江楼一诗成名的,他给临江楼写了一首词,名叫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一时间张公子与临江楼几乎是传遍大江南北,临江楼成为许多文人梦寐以求一定要来的地方。”
林真很能理解这种现象,就跟中州的黄鹤楼似的,原本它可能就是众多楼里的一座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楼,可偏偏被一个诗人以一首《黄鹤楼》而互相成就,名扬四海,后世千年,数不尽的诗人前去打卡留诗。
玉楼见林真还没明白其中的关系,只好再掰碎了解释一番:“现在临江楼和张公子已经成为了利益共同体,一旦证明了张公子沽名钓誉,那么临江楼也将声名扫地,而临江楼是庐江刘氏的产业。”
其实玉楼这这一番话里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她得罪不起刘氏这么大的家族。
如果没有张公子这一番事,她就算上门跪求也要起码求到一首诗的。
可事实就是,在真相不明之前,只要她帮林姑娘传唱这些诗,就是和刘家作对,到时候刘家追究起来就算是她的靠山春风楼恐怕都护不住她啊。
其实如果刘家追究起来,只要推说不知道这回事,也是可以搪塞一下的,但是玉楼没有这份勇气。
因为她是真的知道内情的,知道与不知道,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辨识的出,真的很难遮掩。
玉楼这番情真意切,林真也能体谅她的为难,无奈的叹了一声。
进门才一个小时,林真三人就从春风楼走了出来,沿途回去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又在另一家青楼门口看到了眼熟的美女。
“奇了,三位竟然这么快就从春风楼出来了,向来进去的人没待到散场是不会出来了。”香君还是倚在门口,原本和她一起站在这的姑娘已经不在了。
林真几人下意识的顿住脚,扭头看去,“是你?你还没接到客?”
香君翻了个白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原本有个客想和她进去的,却被她故意放水让给那个小浪蹄子了,其实她也不知道想在这等什么。
不过现在她或许知道了,可能她等的就是一个平等的、不带任何让人厌恶的感情色彩,纯粹欣赏的一个笑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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