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是疯了吧!”
周围的人见他连原作者的名字都说出来了,有的便开始将信将疑,有的还是“我不信,我不信,就是污蔑”的态度,甚至有两个极端的都要挽起袖子从口角上升到肢体冲突了。
“周毅,你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啊?空口无凭就能胡说!”
“哈哈哈!”周毅一把甩开拉着他的手,踉跄了一下,拍着自己胸口,“我连夜从湖城赶过来,外面,外面都传遍了!这三位先生的其他作品,早就满大街都在传唱了!就你们,你们还在这自欺欺人!”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周毅一首一首的念着,最后竟然落下泪来,“这些都是义山先生的诗,如此缠绵悱恻,风格秾丽,放在一起来听,谁又能听不出来呢!”
“难不成这些诗的作者还能豁出去这么多优秀的作品,就为了陷害他张新语吗?他配吗!”
“我们都被骗了啊!”
曾经那么仰慕那个人,觉得他是个能自由掌控各种风格的大才子,当今诗坛的领军人物非他莫属,周毅自己也是其中一名忠实的拥趸。
可是当初有多崇拜,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有多绝望,甚至觉得当今诗坛已经完了,被一个骗子独占鳌头,没有人能站出来把他压下去。
喊到最后,周毅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还哽咽的念着更多太白先生等张新语盗用过的其他诗人的作品。
渐渐地周围一片寂静,大家都在仔细分辨着那一首首优美的诗词。
直到周毅嗓子干哑,无声落泪,突然一道声音在五楼里响起。
“这些诗和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以前从未听闻过。“
此时这句话中已经不再是质疑了,而是憧憬和向往。
那些人好像通过这一首首的诗逐渐在众人面前清晰了起来,如太白先生举着酒杯仰头向天狂笑的潇洒,义山先生多愁善感朦胧凄美的飘逸……
透过这些作品他们真的好想看到了那些惊才绝艳的人们。
而不是像张新语那样突然的甩出来一首首仅仅只是不错的诗而已。
“是啊,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此时周围的人都已经完全相信了周毅的话,毕竟,确实没有人会甩出来这么多首绝世名篇,就为了陷害一个人。
冷彦此时已经完全懵住了,什么?《临江仙》不是张新语的作品?
是他盗用的?
林真冷冷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她也没想到,就这么巧,赶上有人来揭穿张新语的真面目。
曾经因为这些作品受过多少的推崇,今后他就要接受多少的辱骂,这都是报应。
这地方已经没必要再待下去了,林真带着人转头就往楼下走。
正好与听到消息赶上来的掌柜擦肩而过。
身后掌柜安抚众多学子的声音隐隐传来,似乎还有撕纸的声音响起。
突然二楼有人站在窗口喊道:“张公子,那是张公子!”
这一声可谓是石破天惊,五楼的人都顾不得要掌柜的给他们解释了,纷纷顺着楼梯往下冲。
林真一行人就在四楼准备往下走呢,突然听身后传来一句“东家小心!”
还未分辨缘由,就感觉身旁突然传来一阵推搡的力道,侧不及防的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
幸好李峻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即时拉了一把。
可就算躲过了性命之危,却躲不过手臂和某人的腰腹狠狠地撞在一起的命运。
“嘶!”“嗯!”
两人的伤处同时产生了碰撞,这可真是互相伤害啊。
林真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都怪这楼梯太窄了,墨阳在后面护着刘楠,猝不及防之下根本赶不过来,游旷他们更是如此,两人并排走的楼梯,他们和冷彦都落到最后。
一群人贴着楼梯不敢动弹,身后乌泱泱的学子们疯了似的往下冲,口中喊着“李新宇”“骗子”“别跑”之类的话。
直到人群都走了,林真他们这才直起身,松了口气。
林真这才来得及关注李峻,只见他把手搭在腹部面露痛色,“你没事吧?伤口还好吗?”
李峻缓了缓面色才没有那么苍白,嘴角强扯出了个难看的弧度,“没事,无碍的。”
“咱们还是先客栈吧。”林真还是不放心,刚才到底是他救了自己。
“还是再等等吧,你看下面,这种情况咱们一时间也出不去,不如把好戏看完再走。”
李峻指着下方,林真这才发现原来此时楼下也被从五楼下去的那些人惊动了,有人抓住一个就问什么情况,最后整个楼的人都知道李新宇抄袭的事了。
整个临江楼都炸了!
能花高价来临江楼的基本上都是仰慕张新语的粉丝,或是听说了此处是张新语的成名之地,特意来打卡并祈求说不定能碰到他。
结果却没想到得了这么个答案,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愚弄了。
跟着人群疯狂的冲下楼,实在挤不下去的,就在二楼的窗口对着楼下尚且茫然的张新语口出恶言。
林真他们干脆就停在四楼不再往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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