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芝,今儿华儿大喜,合该高兴才对。长公主一向喜欢昭华,有长公主照拂,昭华在王府的日子,定是锦上添花。”
韩双柔扶林如芝走到谢昭华身后:
“你看咱们的昭华,真是美的不可方物,要我说啊,放眼整个京都,都难找颜色盛过昭华的。”
林如芝被韩双柔这么一说,好受了些:
“韩姊姊这话不假,华儿的相貌礼仪向来拿得出手。”
谢昭华见林如芝开怀,心里也好受许多:
“母亲,莫要抬举女儿,若说相貌,谁人盛得过宫里的娘娘?”
“昭昭,你这就谦虚了,若说宫里的娘娘,我觉得唯有皇后娘娘能和你媲美!”
“方宁!”
韩双柔见她口无遮拦,头又疼了。
“昭华啊,有些话,你韩姨母要嘱咐你,咱们女人啊……”
秦梵一把捂住了方宁的耳朵。
“咱们做女人的,若是没有子嗣傍身,无依无靠 ,再得宠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嫁过去第一要紧的事,便是怀个孩子。”
韩双柔贴近谢昭华的耳朵,悄声道:
“行房时,腿抬得高些,这样更容易受孕。”
谢昭华脸红成了熟虾。
林如芝正要开口,喜婆笑呵呵的走进来,福身行礼:
“谢夫人,吉时已到,快给世子妃盖上盖头。”
林如芝小心翼翼的替谢昭华盖上红盖头,心中五味杂陈,等着宣祈来迎人。
长公主请了女婿平阳候世子韩启,卫国公世子卫迢和顾相之子顾怀明,宣祈则请了宁王梁景,以及六部一些好友,一同去谢家迎亲。
耀目的大红喜服衬得宣祈意气风发,若是新郎官能爱笑一些,一定比谢持昀更招姑娘喜欢。
唇红齿白,五官立挺,公子举世无双。
只是眉眼疏冷,看着像是来抢亲一般。
“小舅子,催妆诗你可写好了?”
韩启驾马到宣祈身侧,看着街道两旁看热闹的百姓,寻了个由头和他搭话。
“世子当年探花出身,文韬武略,区区几首催妆诗,自是不在话下。”
卫迢很是捧场。
梁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宣祈,开口嘲讽:
“我倒要看看,宣致之作出的催妆诗,是否同他本人一样无趣。”
迎亲队伍奏着唢呐喜乐,浩浩荡荡的来到谢府门口。
众人下马,谢持昀和谢持景果然带了一堆世家子弟们在谢府门口拦亲,这回的看客比上回秦府的还多。
无他,大家都想看看,在刑部舔血为生的宣大人,迎亲时究竟是个什么样。
谢持昀看着容貌周正的宣祈,颇为满意,倒是谢持景,一脸嫌弃。
“世子探花郎出身,不知今日备的催妆诗如何?”
谢持昀开口,看客随之起了哄。
“宣大人来一首,来一首。”
宣祈拱手,对谢持昀作了一揖,念道: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新郎官儿作得好!再来首!”
“新郎官儿再来首!”
梁景立在一旁挑眉侃笑。
他喜欢看宣致之被人为难的模样。
宣祈无声叹气,复揖了一礼: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姐夫韩启帮腔:
“谢御史,你看这催妆诗也做了,是不是该放人了?”
谢持昀知宣祈的性子,不多加为难,一如平日温润:
“世子好文采,吉时将近,世子请吧。”
若不是林如芝叮嘱谢持景,今日不许为难宣祈,他定要同宣祈比划几下的。
锣鼓喧天,宾朋满座,贺喜声不绝于耳。
宣祈在正堂跪拜过谢杭和林如芝,牵着大红喜绸那端的谢昭华,上了花轿。
宣家封了王爵,谢昭华便是宗妇,王府的婚仪,由礼部和宫中女官一手操办,礼仪繁琐且庄重。
虽是初秋,天气还是燥热,一层又一层的喜服闷得谢昭华难受,一套流程下来,谢昭华身上出了薄汗。
礼成后,女官领着谢昭华步入新房,宣祈则被拉去毫不留情的灌酒。
宣祈成婚,长公主笑逐颜开,春风满风,热情无比的接待各家夫人。
张灯结彩,花团锦簇,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暮色沉沉,宾客散尽。
夏知估摸着时辰,向桂嬷嬷请示:
“嬷嬷,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外头是个什么情形。”
夏知素来稳妥,桂嬷嬷没多想,点头应允:
“也好,你去看看世子喝得如何了。”
夏知出了门,揪了个小厮问了问路,趁人来人往,悄悄混进了厨房。
陛下派人给了她一包药粉,要她想法子,务必让宣祈服下。
夏知思来想去,佯装成长公主派来的丫鬟,向厨房要了碗,给宣祈的醒酒汤。
拿到醒酒汤后,夏知把药粉掺了进去,仍以长公主的名义,寻了王府的小厮,把醒酒汤端给了宣祈。
事成后,夏知原路溜回了新房。
王府今日人来人往,她又是新面孔,没人会知道,那碗醒酒汤是她递出的。
小厮将醒酒汤送到时,宣祈被灌得不省人事,倒在姐夫韩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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