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一箩筐,几个月前京都疫症昌行,陛下拨了多少银子?还有,上回……”
江慎安顿住,在马车里征了许久。
从谏如流,好贤爱民。
梁悯,是当之无愧的帝王。
而他江慎安自小饱读孔孟之道四书五经,今之所为,堪称君子乎?
他去了李府,问李瑜为何选他。
李瑜志在必得的告诉他,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事成之后,他想要的那个人,李瑜会给他。
江慎安顺势假意投靠了李瑜。
李瑜知道江慎安苦恋谢昭华多年,想以谢昭华为赌注。可惜,他这回赌错了。
他低估了江慎安的家国大义,以为江慎安会为了谢昭华背叛齐国。虽然,江慎安确实想过。
江慎安对谢昭华的痴情模样取得了李瑜信任,李瑜自以为看懂了江慎安的心,便不再盯着江家人不放。
可李瑜万万没想到,他挑的的痴情种竟舍弃了苦苦慕恋的谢昭华,转身选了梁悯,择了大齐?
江慎安替梁悯拔了一根大刺,他知道,凭自己的才能,来日封侯拜相也不是没可能。
可他从未想过,那日在勤政殿前抱猫的平昌公主会嫁做他的妻。
早知如此,就不捡那只烦人的猫了。
他转过头,看了眼熟睡的平昌。公主朱唇细眉,不遑多论,是个大美人。
可,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美人。
他望了眼刺目的大红锦帐,认命的闭上眼。
这几年的一厢情愿无病自灸,到此为止。
倒不如投身宦海,争做那顶峰掌权的人上人。
产子
永元三年春,四月二十。
谢府的小厮来报信时,谢昭华正对镜簪钗。
宣祈昨日送的那支白玉穿花细钗。
“禀世子妃,大少夫人要生了,夫人着您过去看看。”
谢昭华喜上眉梢,放下那支玉钗,起身问道:
“当真?嫂嫂几时发动的,产婆怎么说?”
“奴才不懂这些,世子妃回府上看看就知道了。”
秦梵生产在即,谢昭华关心不已,派丫鬟向长公主请示后,迫不及待的去了谢府。
谢昭华到产房外时,秦梵正在里头用力,撕心裂肺的喊着疼。
“华儿,你来了?”
谢夫人从产房里出来,焦灼的握着谢昭华的手:
“你父亲和兄长上朝去了,我派了小厮在宫门口守着,一见着他们就报信。你大嫂身子虚,肚里胎儿养吃得健硕,大大夫说,这一胎不好生,你大嫂得吃些苦头。”
“少夫人再使些力呀,已经见到孩子的头了,再使点劲儿夫人!”
“啊,啊! 好疼!”
秦梵的叫疼声和产婆的引导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谢昭华往里探头:
“母亲,我能进去陪着大嫂吗?”
“你是外嫁女,尚未生育,不要进去的好。桂嬷嬷有经验,让桂嬷嬷和我一同进去,你在这侯着你大哥他们。”
和谢昭华一道来的桂嬷嬷行礼:
“老奴也是这么想的,太后生陛下时老奴在一旁伺候着,生孩子的活计如今倒也没忘了。夫人带老奴进去瞧瞧,老奴或许能帮上什么。”
春时正盛,谢府花廊如云蒸霞蔚,一片姹紫嫣红。
此刻的谢昭华无心观赏。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秦梵能平安生产。
云开雾散,日头渐大了起来,已至辰时。
丫鬟来来回回的端着热水,秦梵在里头撕喊了一个时辰,谢昭华越听越揪心,派春落去瞧了好几眼。
嫂嫂和孩子千万要平安。
谢昭华正祷告着,产房里传来秦梵绝望的叫喊,随后,哇哇的哭声响彻谢府。
“恭喜夫人,恭喜少夫人,是个小少爷!”
秦梵醒时,谢夫人正抱着孩子坐在贵妃榻上,嬷嬷丫鬟满满当当围了一圈,生怕怠慢了小公子。
秦梵这几个月丰腴不少,因刚生完孩子的缘故,嘴唇起了层皮,谢持昀和谢昭华不着急看孩子,耐心的守着秦梵。
屋里血腥味重,秦梵顶不住,轻咳了起来。
谢昭华见秦梵醒了,第一个开口:
“嫂嫂醒了?嫂嫂此番真是辛苦,恭喜嫂嫂,是个小侄儿!”
秦梵有力无气的躺在床上,谢夫人闻状抱着孙子走了过来,容光焕发的把孩子轻轻放在秦梵身旁:
“梵儿醒了?快看看你的孩子,和持昀小时候呐是一模一样。”
秦梵看了眼皱巴巴的孩子,随后望着谢持昀娇羞一笑:
“原来夫君……儿时是这副模样。”
谢持昀握了握秦梵的手:
“陛下早朝后留了我和父亲议事,若非如此,我能陪着你生产的。今日辛苦夫人,为夫日后定当好好补偿夫人今日所受之苦。”
“夫君不必自责,能为陛下分忧是夫君和谢家的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对了,父亲可看过孩儿了?”
“持昀从勤政殿先出来一步,陛下单独留了老爷谈话。算着时辰,老爷此时应在回府的路上 ”
谢夫人心满意足的瞧了眼正在熟睡的孙儿,紧接着对谢昭华说:
“华儿,你嫂嫂刚生产完,让你兄长好好陪一会,你随母亲出来,给你侄儿挑乳母去。”
乳母早就挑好了,谢夫人只是想让夫妻俩单独待一会儿说说话。谢昭华知道母亲的意思,顺着谢夫人的话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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