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也坐了进来,灰衣汉子又点了两女娃的睡穴,套进了麻袋,和那些麻袋都排在一处。
哎哟,这是碰上了拐子帮伙了?
这些拐子好高明的身手啊!
云妙在麻袋里听得马鞭响起,车轮轧轧,车内晃来晃去,显是开始上路了。
她在心里纠结:要不要把这几个拐子干掉?再假称高人相救?
但又觉得既已出来,不顺便筑基了再回去有些可惜了。
其实当时那黑衣人抓向云妍的时候,是她略用了点灵力将云妍绊倒,才让黑衣人换了自己下手的。
又多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这伙人是要去横天岭,这横天岭是桑榆郡、山北郡和南湖郡的交界地,地势偏远,多崇山峻岭飞崖深谷,路径极是艰险,只有极少的山民世居于此,却都几乎不与外界联系。
云妙其实很想跟着这些人去看看他们倒底是什么目的?
难道是要卖孩子给那些山民?
可那些山民想也是穷苦百姓,这才能赚几个铜钱啊?
这么大的阵仗,不会亏本吗?
而车上都是四五岁的小童,真要让马车进了山,没吃没穿的,万一生病啥的可就麻烦了,就算自己能全灭这三人,可要照顾这帮哭鼻子的小鬼头可就麻烦得很了。
要不还是现在动手吧!
云妙从怀中摸出小墨,灵气微露,小墨瞬间变身成了蕴涵着淡淡灵光的锋利仙剑。
轻巧无声地划开麻袋,云妙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那坐着的两个劫匪一个在闭目养神,另一个却张着眼,瞧着这番异状瞪大了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喉中一凉,连血都没滴出来就咽了气。
另一个也不知算是悲摧还是幸运,梦中就入了黄泉。
云妙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纵身起落,正好挡在马车的去路上,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握着小墨向下斜指,目光森然地看着架车的灰衣大汉。
其实如果云妙再大个十来岁,个子长高了,肯定还是满有气势的……
现下么,灰衣大汉虽然眼瞪得老大,觉得这夜路上冒出个小娃是挺稀奇的……
可他还是一点都没感受到云妙小仙子那凌厉的杀气。
反而觉得这小娃娃的动作满逗人的。
“哪里来的小娃娃?”
这人也是记性不好,全忘记了片刻前他还见过同伴手中的小女娃的。
想着就挺乐呵,刷地跳下车,“莫非这里还有人家住?这可不是白捡的!”
谁知刚伸出手去,那只手腕就是一凉,一只手已经掉在了黄土道路上!
到了现下,这倒霉摧的才意识到恐怖,瞬间暴出的可怕威压让他几乎不能呼吸,眼瞪得已经到了极限快要脱眶而出,断腕上的剧痛都瞬间屏蔽,双膝软倒在断手边上。
那软糯的童音这会儿听来格外地让他丧胆恐惧。
“你们抢来这些孩童是想做什么?”
那小女娃剑尖斜指,雪亮的剑身上,甚至都看不到一丝血痕!
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快要冻住了。
不,这眼前的,根本不是人!
一定是哪里冒出来的鬼魂妖怪!
天啊,难道说,是曾经被他们绑过的孩童!来索命了!
“快说!小爷可是没什么耐心的!”
剑光划过,另一只手也掉了下来,似乎本来脆弱如豆腐,无声无息地就能断掉。
“我说,我说,小大王,饶小的一命吧!”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凶性全无,只能拼命地磕头,哀求饶命。
这样的凶残情景,就是他做梦也没想过啊!
他只希望能留下一条残命。
原本他的主人手眼通天,心狠手辣,他们这些手下人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心,就是任务失败死也不会招出什么来……
但现下,他是完全地被这小女孩给吓破了胆啊!
原来在横天岭深处,有处隐密的所在,专门从小培养一些孩童,有的当杀手,有的当间客,有的作死士。
那些不能通过考验的孩童便会被淘汰,留下来的都是心中只有主人的活傀儡。更有甚者,还会被练成如僵尸般的存在。
而最近半年,主人突然要求他们多抓一些长相俊美的孩童,他们三人已经分别在相邻的两个郡抓了二十来个,剩下的便到桑榆郡的上元节会上去补足。
云妙问清了大致所在,便一剑结果了他。
她放出神识在马车内探查了一番,感应到那七名孩童都没什么大碍,就割断缰绳放跑了马,将马车移到一处平缓的山坡,在坡上拣了些树枝,施了个障眼法,又简单地设了法阵不让任何活物靠近马车。
之后才施展缩地术回到桑林池边。
此时已近深夜子时,池边原本热闹繁华的景象变得狼籍一片,只有池中央还有零星几盏水灯散放着凄然微光,空无一人,冷清孤寂。
嗯,看来爹和哥哥都回府去了。
云妙身如飞燕,悄没声地落在正房的屋顶。
屋内灯火通明,门外仆人们都低头守着,门内瑞娘搂着云涛,娘儿俩个都面色凄然,双目红肿,云晨却是不在。
云妙看着心里不忍,差点就跳下去说一声我回来了。
缓了缓心神,云妙将备好的字条包着一块瓦片轻轻地投了进去,见有丫环拾起,便悄然飞身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