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娘问云妙,“云妹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妹妹身上这个荷包真好看,可是妹妹绣的么?”
云妙有点赧然,“这个是我的丫环绣的,我手太笨,女红不怎么好。”
自己这样说,是不是阻断了这几位小姐展示才艺的机会啊,瞧于嬷嬷目光烱烱地在一边看着呢啊!
忙又加了句,“不过我是最喜欢收藏漂亮新鲜的绣品的,啊,初娘姐姐你方才那方绣帕可否给妹妹一观?”
各逞心机
罗初娘正求之不得,闻言微微一笑,把手上的帕子递了过去。
那粉白缎的帕子上绣了枝红梅,一只鹊儿栖在枝头,取个喜上眉梢之意。
云妙也不太懂这些,只觉得这绣出来的花样子倒也好看,一针针很是细密,别的也说不上来什么了。便夸赞道,“初娘姐姐绣得真好看。于嬷嬷您老人家见的多,也来看看初娘姐姐这幅帕子如何?”
于嬷嬷正跃跃欲试呢,当下便谦虚了几句方接过来,点点头也很是赞了几句。
罗初娘被夸得有些面色微红,目光却是带着喜色的。
梅小姐眼波一转,笑道,“这位老嬷嬷说得真好,我这里也有幅自家绣的帕子,倒也想献丑哩。”
说着将袖中的绣帕取出展示在众人面前,却是一幅薄绢,正面是白色猫戏图,背面却是花好月圆,正是难得一见的双面绣!
罗初娘面上镇定,手上却是捏紧了袖口。
云妙虽然不懂绣功,也知道跟双面绣比起来,罗初娘的自然差了好大一截,见得梅小姐笑意盈盈,罗初娘暗自郁闷的模样,心下不由得有些兔死狐悲。
唉,当个女儿家也真是不易,为嫁个好人家就得这么拼尽全力还未必能有好的,幸好自己修的是大道,不必为嫁人所困。
罗三娘却是摸摸那双面绣,“哎呀,梅表姐真是神乎其技,这只小白猫不是堂哥送给梅表姐的那只么,真是活灵活现,跟真的一般,堂哥看了肯定喜欢!”
云妙心中暗道,这位罗三娘的杀伤力比梅表小姐要厉害的多啊。
还有这位罗三娘大概是属于本小姐不高兴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型的。方才还气着了她亲姐,现下又呛着了梅表姐了。
梅小姐那妩媚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了,半晌才强笑道,“三娘妹妹怎么不拿出你的绣活来给大家看看?可莫要藏私啊。”
罗三娘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来递过去,梅小姐其实方才一打眼就瞄见罗三娘身上只佩了个素荷包,觉得她定是女红不行,谁知接过来一看,倒不由得一愣。
于嬷嬷也瞧见了,便要了过来,对着阳光眯了眼细瞧。
原来这荷包却是用紫缎作底,用细细的紫色丝线在上面绣出了极小的字,细密齐整,只对着光才能发觉,于嬷嬷感叹一声,“罗三小姐心思好生灵巧,也好耐性!真是老奴见所未见,老奴不认得字,小姐您可认得?”
云妙也接过来一看,却是绣的一段道家经文,清心辟邪咒。那全文上百字,要工整地绣在这小小的荷包之上,布局构思都可谓灵巧之极了。
“三娘姐姐这荷包却是上有清心辟邪咒一篇,不单样式新奇之至,还真有些清心辟邪之力呢。如此说来,这荷包倒是价值千金了。”
说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动。等灵丝出产了,自己似乎也可以试试用灵力控制丝线绣上咒符,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罗初娘与梅小姐听了都是黯然无声,倒是罗二娘惊奇地接了过来细看,还嚷着要罗三娘教自己也绣个同样的出来。
罗三娘随口应着罗二娘,却是面带讶然地瞧了云妙一眼,“云家妹妹也精通道家经文?”
云妙笑道,“哪里说的上精通,小时候在老家那儿有个古道观,曾随着家中大人去过,偶然背了一两篇道经而已。三娘姐姐可是喜爱访道求经的?”
罗三娘略一思忖,才点了点头,“近来不知为何见了经文就很觉得亲切,总想念上几遍。”说着那一张芙蓉面上显出些迷茫之色。
罗初娘在一边听得皱了眉头,就要对妹妹说些什么,却又顾忌再三,才忍下了。
罗二娘却不解地道,“三娘妹妹从小可是最不喜欢看书习字的,如今怎么突然改了性子?”
罗三娘似乎还是有些迷糊,以手抚额,尽力回想,却发出哎哟一声,云妙离得最近,忙扶住她,问,“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罗三娘摇了摇头,“刚才头痛了一下,如今倒又好了。”
梅小姐也真心关切道,“三娘妹妹看着面色红润身体康健,想不到却也有些娇弱啊,往后可要注意保重身子啊。”
听这话说的,真是人生处处刀剑影啊。
云妙扶着罗三娘,“想是这外头风大,吹着了,几位姐姐不如进屋里歇歇,喝杯热茶。”
三人都起了身,唯有梅小姐笑道,“云家妹妹,我倒是喜欢坐在这里看看花,你们进屋去,我在此处多坐会可好?”
罗二娘觉得有些不妥,冲着梅小姐使眼色,梅小姐只是笑吟吟地瞧着云妙,云妙只得招来个小丫环,让在这里服侍着,过会再带着梅小姐过去寻她们。
云妙其实很不想把这几人带进自己的院子,可作为主人家,邀请闺中友人进自己的院子作客似乎是常例。
进了院子,将几人都安置在待客的小厅里,厅中有榻,倒是可以随意地靠上一会儿,罗三娘半歪在榻上,却是全无方才那头痛的模样了,瞧着厅中各色摆件,虽不是价值千金,也很有些珍贵之物,不由得羡慕不已,“云家妹妹这里收拾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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