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年前慕仙就已经出师,自己的妻子是否就不会惨死?
慕仙伸手虚扶,淡然道,“谢公子不必客气。”
谢珏问道,“仙师,那邪灵可是已经被雷劈死了么?”
记得上回请仙师过府,这位小仙师就曾经说过,那邪灵在府中盘恒已久,已经炼化了十几条人命的精魂,妖邪之力深厚,与仙师亦不相上下,因此没有办法灭去,只能布个辟邪阵将它困在竹林之内。
如今看着这邪灵似乎已除,那是不是困扰开阳候府十几年的恶梦终于可以结束了?
慕仙微微摇头,“这邪灵只不过是放出一具化身而已,化身被灭,它也只是法力受些折损,并不能根除。”
却轻皱眉头,“那辟邪阵可是有人动过?否则邪灵怎么能放出来化身?”
“啊?!”
谢珏念及此处,心头也是暗惊,难道有人破坏不成?可那阵法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啊。
慕仙道,“是与不是,去看看便知。”
谢珏陪着慕仙出了谢瑶的院子,见了那些下人便吩咐了几句,让将地上的云小姐好生照料着,便和慕仙一起去了园中竹林。
见了二人出来,外头守着的所有人都彻底地放了心,谢瑶和谢夫人受惊过度,却已在谢夫人院中休养了。
瑞娘拉着云妙进了院,看着心有余悸的丫环婆子们微微发抖地将云妍抬进房,云妙唤了人给云妍略作擦洗,看着模样不算太吓人了,便提议因谢府现在乱成一团,倒不如带云妍回云家去养病倒也偏宜。
看这乱糟糟的样儿,又想到那阴灵透露出的候府阴私,瑞娘真心不愿再在这里多呆一刻,便叫了自己的丫环来,同几个候府下人一起帮忙把云妍弄到府外的自家马车上,只寻了人让跟夫人道声别,便命车夫头也不回地驾车而去。
回到云家,给云妍请了大夫,大夫虽不知道什么阴灵附体,却也诊出了云妍体内有大量寒气,似乎病得伤到了根本,怕于寿数有妨,但那也是二三十年后的事了。另外寒气之体也须得温养着将来才能孕育子嗣。
瑞娘虽是不大待见云妍,见了她落到这般境地却也心下难过,有些愧意地对云妙道,“唉,若是我当时提醒一下她就好了,也不会有这等祸事发生。”
那时传言就说,开阳候府后院有些不干净,谢三少夫人死得蹊跷。
云妙却道,“娘亲莫要揽这责任,即使你提醒了她,她一心想着攀附,只怕还觉得你是怕她成事,才故意说来想吓她呢。”
瑞娘一想也是,叹了口气道,“希望你爹回来见了莫要怪到我头上就好。”
云妙转转眼,道,“本也怪不到娘头上。是她自己招来的祸事。”
从水中救谢夫人开始,又到谢家作客,还有当着谢三落水,哪一件不是这傻姑做的,还有她的八字纯阴,若非她自己透露又怎么会被谢瑶知道?想必谢瑶当时也是以谢三作诱珥才套得云妍的八字吧?
不过到了午后,却有令云家欢喜的好消息传来,那俩媒人带着裴家的回贴回来报喜了!
喜得瑞娘命人赏了媒人一人一个十两的大元宝。
媒人乐得直说吉利话儿,实没想到云家这小官门楣居然真能攀上将军府,还出手这般大方,就是比那三四品官家也不差什么。想到这才只是过小贴,后头还有订婚下聘好些要张罗的事呢,自己这媒人钱可是少不了挣啊。
瑞娘想着自家儿子也大了,最好是能今年冬天之前就把儿媳妇娶回来,何况裴小姐在那将军府里又没个亲娘疼,也怪可怜的,还若早早嫁过来,同自己这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多好。当下便打定主意订婚下聘都要紧着来,不过聘礼这些年自己虽是攒了些,可如今媳妇是将军府家的小姐,聘礼方面就有些不够看了,唉,少不得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用吧。
云妙见瑞娘又忙得团团转,跟于嬷嬷商量着聘礼的事,候府惊魂一刻似乎早被忘记到九宵云外去了,不由莞尔一笑,悄悄出了正院,来到自己的小院里。
云妙想着如今那慕仙尘间已无亲人,接下来只怕是不会常出宝光观,若要提点他小心青云宗之事也只能趁现在。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现身为妙,难道她要过去说,自己就是当年的宝光观弟子,还曾经抱过三四岁时的小慕仙?
她放出神识,看到慕仙已经从谢府出来,瞧着方向正是去城北荒坟那边,便先一步出了府,来到了荒坟之前。瞧着那荒坟已经新扩了一倍,空白墓碑上也刻上了丁广原和丁莫氏之墓的字样。依稀记得艳红确实是姓莫。当年的故人,如今已经沉睡在泥土之中了。
她拿出一个空白玉简来,将青云宗和宝光观间的关系和自己所知的一些秘事记在上面,又写了如何解宝光观补气丹暗藏之毒的办法,道自己是丁氏夫妻的故人。将那玉简和药瓶浅浅埋在坟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挖过的样子。
想了想,又加了几颗她自己炼制的炼气期能用的丹药,毕竟是故人之后,也算是多少帮一些吧,冲着墓碑拜了一拜,这才闪身离去。
她离开不过片刻,慕仙就到了坟前,一打眼就发现了坟前被动过的痕迹,本以为是盗墓的来过,正暗悔自己怎么没设个阵法来保护,神识却是发现了那埋在浅土中的东西。
慕仙拿起玉简和那个小瓶,察看了下觉得无甚危险,便用神识察看着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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