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旁边还站着另一对小夫妻,年纪都是二十四五,却是看着都有些胆怯,投过来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这一声发出,上官衡理都未理他。只是带着云妙上前,对着爹娘行了个礼,道,“孩儿们来迟了,请爹娘莫怪。”
上官寿还是头一回见自己这个儿子面上冷漠褪去,尽染欢喜的模样,再看了看一边的儿媳与妾室们,心中暗叹,有此一妇,堂上余人,尽皆无色!
难怪衡儿倾心。
便抬了下手,道,“罢了,下回注意些就是。”
其实不怪他们来得晚,是上官寿很少来钱夫人所居的正院,昨儿睡得不稳,才起来早了,令得其他人也跟着过来早了。
钱夫人拿眼睛看看一边伺候的郑妈妈,“这便开始吧。”
丫环们在地上铺好了绣垫,上官衡见只有一个,便微蹙了眉,“再拿一个来。”
钱夫人眉头微微一跳,心道儿子也未免太护着媳妇了。
当然了,瞧见这一对小夫妻进来,满室生光,珠玉在前,将那些鱼眼睛都比得暗淡无光,庶子媳妇那眼中的嫉妒,反倒令她心中微微快意。
这个媳妇,出身虽略低,却也令她面上生光。
见无人出言反对,丫环们又铺了一个,郑妈妈亲手将茶盘拿过来,交给云妙。
云妙笑吟吟地捧着茶盘跪下,上官衡也几乎同时地陪着跪下去。
嘿嘿嘿,咱们又跪在一起了?
上官衡笑眯眯,傻乎乎的模样令上官寿备好的那一长串训示之词差点都风中凌乱了,只好长话短说了几句,在茶盘上放了个红包。里面有三千两的银票,给这位嫡子正妻,也是配得上了,这让老妻钱氏也能少些怨怼。总是道自己只顾着那些姨娘庶子,对嫡子漠不关心。
云妙谢过了公爹赏赐,将红包放入袖中,两边姨娘嫂子的目光都快将那红包盯个对穿,都急于想知道当家老爷究竟给了这嫡子媳妇什么好东西?却也不想想,即使知道了,难道云妙还会大方地分她们一点渣子不成?
当上官衡继续笑得一脸灿然地陪着跪在钱夫人面前时,钱夫人简直都要用手抚额了,本来还想摆一下正经婆婆的款的,她本准备了好些训导之词,却也都是金玉良言,既能给媳妇一个下马威,又能适当提点一下这个亲儿媳。须知那些庶的东西,她可是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费在她们身上哩。
可是儿子这样,那目光烱烱地,倒似这两只要再拜回堂一般。钱夫人也只能跟上官寿一样,长话短说,很快地就让身边大丫环秋荷端上准备已久的见面礼来。
但见楠木红托盘上摆着一对黄金嵌宝白玉支,这白玉支是由三段白玉连接而成,白玉温润无一丝瑕玼。白玉两端以金饰包接,一处金饰刻成云纹,镶嵌着大红宝石,周边伴以四枚小粒的红宝,如四星相伴,另两处制成凤首,铰链相连,双目嵌以黑玉,顶部亦镶着红宝,这样式却是佩带于臂上的,因此也称玉臂环。
这一对东西堂上诸人也有耳闻目见,据说前朝古物,流传了不知多少年,是钱家家传,钱夫人陪嫁,她最喜爱珍而藏之的宝贝。给人瞧一眼都不大舍得的东西,此时却是拿出来给了新妇,足见这位少奶奶的分量了。
且不说旁人的羡慕嫉妒恨,只上官衡见了那白玉支,心里也是欢喜,想着这件东西还真是跟小妙相配,遂含笑道,“多谢娘亲赏赐。”
这一声谢,却是令堂上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在场众人都笑了,钱夫人嗔道,“这是给你媳妇的,要你谢什么?“
云妙忙道,“多谢母亲厚赐。“这物件一看就是非同寻常的,看那些女人眼中的绿光就知道了!
其实钱夫人要的就是这般效果,自己的好东西都是给亲儿子儿媳的,拿出一样来就能晃花你们的狗眼,你们这些玩意,一个个都甭想惦记!
上官衡却心想,这白玉支虽是给了娘子,可娘子戴了,瞧的人还不是我么。
原來,这饰物虽华美,却是戴在手臂之上,掩于袖下的,不象普通镯子,还有露头的机会。故而云妙就算戴了,也只能在房中给自家相公饱一下眼福了。
公婆都敬过,接着便是那些平辈了,钱夫人介绍的语气很平淡,右边第一对便是庶长子上官弗,长媳妇冯氏。第二对是庶出的二子上官维和二媳妇童氏。
那上官弗和上官维都是普通的路人脸,跟上官衡真不象是一个爹生的。上官维看着怯懦软弱,也还罢了,上官弗却是眼神有些不正。
未嫁之前,瑞娘已经和于嬷嬷细细打听了上官家的各色人等给女儿作情报,据说这两个庶兄都不是成器的,上官维是庶子里的老二,念书不行,身子骨也弱,管了公府里两间小铺子,却也不是那经营的料,弄得生意惨淡,有时候还要倒赔些钱进去,只上官寿念着这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不能让他闲在家中跟米虫一般,才硬撑着没关了那两间小铺。娶的媳妇是兵部尚书童家的一个庶女,庶子庶女配,这夫妻二人性子倒都似绵花做的一般。
上官弗是庶子里的老大,上官衡未出生前,上官寿这一房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很是风光了几年,后来上官衡出世了,他受的关注便少了,但性子还是比老二要强硬得多,管着上官寿这一房的所有田庄。田庄管理不似铺子那般难,只要下面的庄头得力,天时好就有稳定的收成,因此面上看着上官弗还算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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