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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都跟着我?”陆湛看着小姑娘问道。
    柳晗点了点头。
    “所以你都知道了?”
    柳晗道:“韦梁说的不一定就是事实,万一他是走投无路,故意攀扯,就是想借着世子你的孝心来为自己开脱呢。”
    陆湛却笑了笑,“不,他说的都是真的。”
    柳晗一呆,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就这么难以相信么?”看着小姑娘的反应,陆湛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不由好笑的问了句。
    “怎么会呢?”陆湛的性子如此,他的父亲怎么会是个坏人呢?柳晗摇摇头,“万一有误会呢。”
    陆湛忍不住摸了摸柳晗的发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韦梁自己把证据交到了我的手上,即便是真的,自有朝律证道,如果是假的,自然也不会冤枉了谁去。”
    柳晗却道,“可那是你的父王啊,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嗯?”
    柳晗移开目光,“你如果亲手查办了你的父王,只怕旁人指责你的。”
    哪怕穆王真的罪有应得,可是陆湛是他的儿子,普天之下哪有当儿子的带人去抓了自己老子的?
    “所以你是担心我得了不孝的骂名”陆湛看着山林里的树影重重,“孝不是愚孝,我既知他入了歧途,不管不问便是助纣为虐,此为愚孝。况且,这些事情我并非无所察觉,皎皎,我告诉过你,我此番出京奉的是陛下的谕旨。”
    穆王这些年的作为,乾元帝哪里就能够无知无觉。
    穆王在泗水县暗地里豢养兵马,甚至为了掩饰连杀几任县令,这些早就引起了乾元帝的警觉,所以才会有柳昀以贬谪之名行暗访之实。在他回京上禀了泗水县发生的一切以后,乾元帝便曾试探着问过他,“知远,你对泗水县的怪事如何看?”
    当时陆湛的回答是,“所谓天神诅咒不过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谣言,真实意图在于掩饰一些见不得天日的阴谋。”
    乾元帝又问,“那知远以为,所谓阴谋,意在何处?”
    陆湛只将视线落在了乾元帝坐着的龙椅上。
    乾元帝大笑数声,看着陆湛道:“看来你这些年游走四方,并非只是贪图享乐呐。”
    “侄儿明白陛下的疑虑,但是若陛下信得过侄儿,可否将此事交给侄儿。”
    乾元帝闻言,盯着陆湛看了许久,才命人将早已写好的另一封圣旨交给陆湛。
    “朕允诺,不论结果如何,不会伤及王府上下一条人命。”
    这是陆湛和乾元帝的心照不宣。
    陆湛看着小姑娘眼底的担忧,牵了牵唇角,“所以,你不必担心的。”
    陆湛端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柳晗还是注意到了他紧紧攥着的拳,她心底生出一丝复杂的心绪,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纤弱的小手就已经轻轻地搭上了那紧握着的拳。
    温热的触感袭来,陆湛微微垂眸,看着那小手努力地想要握住自己的手,嘴角一勾,握拳的力道松开,直接反手将那柔软的小手纳入掌中。看着小姑娘豁然瞪大的水眸,他嘴角一翘道,“这是你给我的安慰么?”
    柳晗面颊一热,眼神躲闪,挣了挣,没有挣开手,才别开脸道,“我才没有。”
    “口是心非的丫头。”陆湛轻笑着道,“等到此间事了,莫若我亲到林州,去见一见伯父伯母?”
    柳晗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脸也红得不像话,不由铆足了劲儿甩开陆湛的手,“你,你!无赖!”
    说完,掉头就走。
    陆湛乐呵呵地跟了上去,“说真的,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以身相许也不吃亏呀。”
    “你闭嘴啦。”柳晗有点后悔了,自己就不该一时想不开,偷偷跟过来真的是白费了一片担忧。然而,羞恼十分的柳晗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偷偷地扬了起来。
    “哎,我可是堂堂穆王世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陆湛厚起脸皮来,几乎要颠覆了柳晗对他的所有认知,眼见快要到了平仓山山脚,山下行道人来人往,不想陆湛和自己的拉拉扯扯叫人看了去,柳晗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向陆湛,小脸绷得紧紧的,问他,“你可知我想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
    小姑娘神色认真,陆湛也收敛了嬉皮笑脸,反问道:“什么样的?”
    柳晗歪了歪头,故意道,“我想嫁的是画师。”
    说完,不等陆湛反应过来,就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走了,山脚下绿芜早就带着马车候着,见着了柳晗,往她身后看了眼,“咦,世子爷呢?”
    柳晗上了马车,直接放下车帘,摸了摸还在泛疼的肩膀,她哼了声,“管他呢,我们回府。”
    等到陆湛赶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绝尘而去的马车。
    嫁给画师?
    陆湛眉头皱得紧紧的,作诗写字查案打架,这些他都擅长得很,可是画画还真的生疏得很,貌似那个姓薛的画技很不错?
    呵。
    在柳府院子里拾掇草药的薛景深不由打了一个喷嚏,他抬头望了望天,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躲进了云层里,看来是寒意重了,该添件衣裳了。
    ——
    曹炳在发现韦梁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以后,不顾手臂上的伤口裂开还在流着血,就一直嚷嚷着要见柳大人。等到柳昀做主升堂了,曹炳一被带上公堂就像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所犯下的罪愆一一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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