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柳瑗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音,“你对我越是上心,我心里边越是歉疚,我已然做了宫妃,和你再没了可能。你还是试着接受别的姑娘吧,二妹就不错,她性子天真烂漫,虽然有时候无意中会伤害人,待人接物不太好,对长辈也差些,但她是个善良的人……”
楚云梨闭着眼睛靠在大树上,听到这里抽了抽嘴角,柳瑗夸一句妹妹,还顺便上捎上几句缺点。问题是,这些缺点柳谷语真没有。
温如煦打断她,“她哪里比得上你?在我眼中,这个世上的女人,只有你最美。”
他一把握住柳瑗的手,“我指的美,不是你的容貌,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美好的。”
楚云梨发觉,自己费劲爬到这里来是个错误,如上辈子柳谷语那样看到两人相拥,足够证明一切。
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打算顺原路返回,从那边大树下去,正准备动作,余光突然瞄到一个素衣女子从不远处慢慢的摸了过来,鬼鬼祟祟的,不是李萃茶是谁?
楚云梨动作利落,几下从大树下来,从另一个方向出了树林,找到自己的丫头往外走。
现在还不是让人知道的时候!
还没出水榭,就看到前面有一群人,为首的人一身明黄,楚云梨心下微动,眼神不着痕迹的四处扫视,没多久突然发觉东北角有银光一闪,她立时大喊,“护驾,有刺客!”
声音尖锐,与此同时一支利箭直直对着皇上的方向飞了过来。
有了她示警,园子里各处的人都听见了,皇上身边的侍卫瞬间就把人围了起来,那箭来势极快,根本阻拦不及,还是一个侍卫奋不顾身自己挡了,当即倒地,几息就气绝身亡,皇上险险的没受伤。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有人刺杀,皇上大怒,指着东北角,“给朕搜!”
瞬间不少人乌泱泱就冲进了林子,楚云梨看了看自己方才过来的方向,心下为那对“苦命鸳鸯”默哀几息。
皇上想要彻查,这园子里别说人,就是几片叶子都能数出来。
上辈子的皇上今日受了重伤,回去之后没多久驾崩了,太子登基之后,后宫之中所有还未有孩子的宫妃全部陪葬,柳瑗也在其中,恰巧负责盯着宫妃自缢的就是温如煦,他暗地里换走了柳瑗的毒酒,用一个普通宫女换了她的衣衫,然后把人带着出来。
本来就被这两人打击得卧床不起的柳谷语,在看到本应该死了的人出现在侯府时,瞬间就崩溃了。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胆大的人?
然后没多久,她就死了。
可惜柳谷语死了的事没人知道,从避暑山庄回去,所有人就都知道安国侯府世子夫人病重,这一病,就病了两年,期间不见外人。两年之后,安国侯府办洗三,成亲五年了的世子夫妻俩,喜得贵子。
定国侯府这边,哪怕发现了真相,也是不敢闹的!
温如煦这一手,彻底把定国侯府和安国侯府绑到了一起。就是柳浥也拿他无法,想要杀了柳瑗死无对证时,柳瑗已经被他保护得严严实实。
外面人发现世子夫人容貌有变,又见定国侯府毫无动静,只以为是柳谷语在病了的两年中容貌变化太多,疑惑一下也就放开了。
除了两府,再没有人知道冤死的柳谷语!
最让柳谷语不能接受的,就是柳瑗顶替了她的一切!
楚云梨心思几转,面上神情镇定,却听到那边的皇上道,“你近前来。”
众人的目光唰就全部落了过来,楚云梨上前跪下。
皇上五十多岁,面色威严,“你反应倒快!”
楚云梨跪着,权当他是夸自己了,“多谢皇上夸赞,臣女只是偶然发现,皇上无恙,臣女便放心了。”
皇上打量了一下她浑身上下,“你是哪家的?”
柳浥从外面进来,跪下道,“回皇上,这是臣的二女儿。”
看到柳浥,皇上面色缓和下来,“果然虎父无犬女!”
说这几句话间,那边又过来一行人,比起别人,他们显得有些怪异。自从刺杀开始,整个水榭中不时有人过来,却都悄摸的站在了边上。
走在最前的是柳瑗,之后是温如煦,紧紧贴着他的是李萃茶,这都正常,但是,侍卫在最后,还拔了刀押送,就显得特别奇怪了。
要知道,这园子里的所有人,除开宫妃和宗亲,就都是大臣和其家眷,看他们模样也不是刺客,为何要押送?
皇上摆摆手,示意父女两人起身,柳浥动作利落,谢恩之后,拉着楚云梨起身退到了一旁。
皇上根本没理会两人,沉声问,“怎么回事?”
侍卫头领上前,单膝跪下,“禀皇上,没有发现刺客,但看到了瑗嫔娘娘与安国侯世子在亭子里纠缠,卑职觉得有异,便上前查问,但瑗嫔娘娘似乎有意想要逃,世子还有意阻拦卑职。”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温如煦还算冷静,“微臣与瑗嫔娘娘偶遇上的,只是说了几句话,看到侍卫,瑗嫔娘娘受了惊,微臣只是想要上前劝解……一切都是误会。”
那边的侍卫却不想轻易放过,要知道,今日皇上险些受伤不说,刺客还没抓到,本就是他们失职,要是这边真是误会,只怕皇上会怪罪他们失职不说,还认为想要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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