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摆摆手,“我只是想要你们好好相处,不求你们兄弟相亲相爱,但也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变成生死仇敌。”
楚云梨有些怒,“看您这话说的,没成生死仇敌那是因为我夫君没计较,他被他们弄得几次差点死了,难道不应该记仇?他母亲大度不计较,他就该善良吗?”
屋子里气氛越来越僵,恰在此时,随从过来禀告,“镇上的两个大夫都请来了,也看过了夫人的病症……”
陆父急切问,“如何?”
随从低头,“夫人身上的毒性太烈,解不了了。好在他们来的及时,暂时能控制。大夫说,最多两个月……”
陆父闭了闭眼,“你们满意了?”
楚云梨轻嗤,“那这药我们喝了,您就满意了是吗?”
“用上最好的药!”陆父不看他们,只对着随从吩咐。
随从应声去了,陆父叹息一声,“我也去看看,你们去吗?”
去!
别的不说,梅氏只要看到他们夫妻,就一定会生气。生气伤身,于养病无益。多气一下,说不得就气死了。
陆尘夫妻已经在了,看到两人进门,陆尘捏着拳头对着陆丰就挥了过来。
楚云梨捡起边上的椅子丢了过去,正好砸在陆尘过来的路上,他不得不往边上避开。
陆尘气急,“你们太过分了。方才这汤,我和香香也差点就喝了。”
差点?
真让人遗憾!
楚云梨再次搬起椅子丢了过去,“不是你声音大就有理的,这药是你们想要我们夫妻喝的,我把它还给你们有什么不对?若是今日躺在床上的是我们夫妻,我们就不过分了是不是?”
“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陆尘眼神躲闪,陆父叹息,“尘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和丰儿是兄弟,你怎么能对他下死手?”
楚云梨哼一声,“又不是一两次,您一副刚知道这事的模样,虚不虚伪?”
陆父怒极,大声斥道,“你别说话!”
楚云梨不以为然,别开了眼。
陆父冷声道,“丰儿可以恨夫人,但你有今日都是因为夫人,要不是她,你以为你能做这陆家夫人?你不仅对她没有丝毫感激,还满是怨气,你有良心吗?”
“您有良心吗?”楚云梨反问,“我一个孤女却被聘来当陆家大夫人,不提这中间因为梅良搞出来的那些事。你儿子娶一个孤女,你都毫无异议?”
陆父瞪着她,“我休了你!”
“爹!”陆丰出声,“这个世上只剩下她一个疼我的人,如今你也要赶走?”
陆父闭了闭眼,“她不识大体,对夫人动手毫无悔意,我没报官抓她,已经是手下留情。”
“报官?”楚云梨疑惑,“报啊,您等什么?不用手下留情,干脆我自己去!”
说着,她转身就出门,陆父皱眉,斥道,“不许去。”
楚云梨头也不回,陆父吩咐,“拦住她!”
门外的下人齐刷刷就过来拦住。
陆父负手站在屋中,沉声道,“不许再闹了!此事从今日起,不许再提!”
又是和稀泥,两个儿子他谁也舍不得,便在里面一次又一次的和稀泥。
上辈子陆丰大喜之日没了命,陆父兴许是觉着活着的人重要,稀里糊涂的就下葬了,对留下来的崔元儿也没怎么理会。
崔元儿身为寡妇,哪怕有个克夫的名声惹人不喜,但陆家不缺吃喝,按理说日子应该不难过才是,至少应该比在崔家好过。
可惜……崔元儿一个妙龄姑娘,被梅香怀疑勾引陆尘,经常针对就不说了。上辈子没出这些事,梅氏在陆家的地位稳当,梅良经常过来,某日看到崔元儿后就上了心,时常找机会调笑。
那时候崔元儿真的是绝望,找了梅氏,反倒得了一句水性杨花。于是又想办法让人送信回崔家,可惜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最后,一个雨夜里,梅良留宿陆家,半夜摸进了崔元儿的屋子,崔元儿拿出枕头下放着的菜刀抵死反抗,反倒被梅良夺了过去,争抢间,刀锋划过了她的脖子……惨烈无比!
出了人命,还被梅氏轻飘飘一句自尽就抹了。陆父也没多问,默认梅氏给“儿媳妇”办了个丧事。
要不是因为陆父的纵容,梅氏又怎么敢纵着梅良欺辱陆丰的遗孀?在知道弟弟对崔元儿有兴趣的情形下还让他留宿,梅氏无论怎么想的,总归没什么好心思!
听到不许再提,陆尘有些不甘心,狠瞪了一眼夫妻二人。
梅氏躺在床上,先是呜呜地哭,然后又哭诉她这些年来的不易和陆丰对她的不理解。
陆尘也几次红了眼眶,梅良扶着肚子偶尔安慰几句。
站在屏风外的楚云梨两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对视一眼后,回了院子。
午后的时候,就得到消息说,梅良欠赌坊的二十两银子和赔偿周家的银子都已经给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陆父出了这笔银子。
值得一提的是,崔家婆媳两人都没了,当日夜里,三里村就有人过来报丧。
还是那句话,小张氏崔元儿可以不管,但张氏是祖母,楚云梨还是得回去一趟的。
自然是不伤心的,楚云梨给张氏买了料子最好的棺材,好多人都说她孝顺,两人的娘家张家人来了,也夸张氏这个孙女没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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