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的,兴许只有张礼瑗自己知道了。
说是让楚云梨办丧事,其实也用不着她费心,底下的管事就能把事情处理了。一个姨娘而已,既没有人来吊唁,也没有人过问,悄无声息的,不过两日,已经入土了。老夫人特意吩咐,不许葬入陈家族地,所以,只在郊外找了一块地方下葬。
陈元略就在棺木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其余时候都没看见人。
张礼瑗没了,除了她的院子里只剩下周娴乐住,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老夫人的身子日日消瘦,半个月后,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陈元略和楚云梨还有二房三房都站到了床前,老夫人神智早已经迷糊,但临死时却清醒了过来,把众人都轰出门,独留下陈元略嘱咐了一些话。
三房倒是还好,二房夫妻俩简直酸得不行,一行人等在屋檐下的时候,酸溜溜道,“娘最喜欢的就是大哥,这都要走了,还放不下呢。”
“闭嘴!”斥责她的是陈二爷,他眼圈有些红,“就你话多,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母亲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这时候还拈酸,你还有没有心?”
廖氏顿时不敢再说。
等到陈元略出来,里面的老夫人已经没了气息。
二房不住在府中,根本不知道老夫人为何一下子就病重,且这么快就撒手人寰。
老夫人的丧事一切顺利,城中许多人家都上门吊唁以示哀悼。兄弟三人跪在灵前,满脸悲戚。
等到丧事办完,二房在府中住到了头七。
本来头七一完,他们就该搬走,但是陈二爷却满脸肃然,“大哥,娘真是病逝吗?”
陈元略默了下,“你听说了什么?”
“娘是被你的女人害死的!”陈二爷斥道,“你管不住女人,你就不是个男人……你个混账!娘从小就喜欢你,我让我学做生意,就怕兄弟起了嫌隙。你是青年才俊,众口称赞。陈大老爷,可你为何护不住娘?你就是个废物!”
没头没尾的,拉拉杂杂骂了半天,陈元略从头到尾没回话。
陈二爷带着家人,一边骂,一边哭着离开了陈府。骂到狠处,还说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老夫人走后,府中似乎冷清了许多,楚云梨也不用去找谁请安了。要说改变最大的,还是胡氏。
老夫人没了,胡氏也要出来跪灵。她虽是姨娘,但却是胡家女,外人上门吊唁之时若是没看见大抵会问。且胡氏犯下的错事是不能对外说的,所以,她的禁足自然而然就解了。
陈元略忙着打理丧事,忙着招待客人,还忙着伤心。根本也顾不上她。
禁足解了,孩子那边楚云梨直接没问,胡氏迫不及待的接了回去。然后,每日早晚都会过来请安,还会带上孩子一起。
楚云梨倒是无所谓她来不来,不过就她搞出来的这些事,楚云梨始终对她戒备不已,尤其是陈曦朝那边,又买了俩护卫陪着。
值得一提的是,周娴乐大概是觉得母亲死了,她只能靠着楚云梨过日子,每日都会过来请安,不过大半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已经被楚云梨打发了。
其实,胡氏如今在陈家的地位有些尴尬。陈元略对她很是冷淡,几乎不去看她。很明显,他这是把老母亲的死也怪到了胡氏身上。
仔细算起来,老夫人会被张礼瑗毒死,确实是她处事不公,但她会不公,归根结底是因为利益偏袒了胡氏。
这么一算,老夫人的死她确实有责任。
这日早上,周娴乐照旧在门口就被打发了,正想回去,就遇上了带着孩子前来的胡氏。
周娴乐对胡氏是恨的,自然不可能打招呼,目不斜视,起身就要走。
见她态度桀骜,胡氏嗤笑,“傲气个什么?”对着边上的丫鬟道,“听说啊,这爹娘早死的孩子是克亲的,还是要告诉夫人一声,把人送走最好,别克着了夫人和老爷才好。”
说着就进门,落在周娴乐的眼中,就是胡氏要送她走。其实留在陈府她也不喜欢,但她知道,留在陈府只是没人搭理。若是出去,她一个小姑娘除了为奴为婢,也只能流落到那些烟花之地……还不如去死。
心下一狠,拔出匕首对着胡氏的后腰就刺了过去。
胡氏和她的丫鬟都没反应过来,丫鬟第一时间抱紧了手中孩子后退几步,反正护着小主子怎么也不能说是她错。
胡氏的腰被扎个正着,周娴乐怒极之下是用了狠劲的,匕首当即进去了大半截。
楚云梨出去的时候,胡氏已经趴倒在地,腰间一片血红,而周娴乐吓得软坐在了地上。
胡氏受了重伤,她被扎的地方有些不巧,伤得挺重,就是养好了。底子也会很差,很容易生病,得一直好好养着。
陈元略得知此事,先是惊愕,反应过来后摇头,“她有那样的娘……到底是个孩子,远远的送走吧。”
他把周娴乐送走了,知道胡氏受伤的原委后,把女儿接走,责令她禁足养伤,没有他发话,不许再出门。
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他抱着想了半晌,给楚云梨送了来,“劳烦夫人帮着照看一二……”
这么点孩子,照顾起来费心费力,兴许还讨不了好。楚云梨不要,打断他道,“我要养那么多孩子,没空再多养了。你不是想了好多年的女儿吗?自己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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