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背也一凉,他一回头,余光就见抿着唇的周母一击得手后毫不停歇拔剑再刺,惊讶地同时,忙不迭抽身避开。这一避,险些撞上另一边少年的剑尖,情急之下,只能身子一侧,险之又险的避开要害,剑尖刺入腰腹,又是一阵疼痛。
眨眼间又是几招,他身上受伤更多,黑色衣衫划开好几处,露出翻卷的皮肉。
缠斗下去,只会受伤更多,到时候更难脱身。黑衣人眼神一扫,寻思离开的方向。
这一扫视,一眼就看到屋檐下靠在廊柱上的女子,月色下她一身随意披上的春衫,身形单薄,柔弱无比,正担忧(?)地看着这边。
他当下眼睛一亮,一剑隔开三人的剑招,往廊下的女子处飞掠而去。
有些奇怪的是,他往廊下去,身后本来准备追的三人却齐齐收势,歇在了一旁。
黑衣人心下微松,只要挟持女子,三人便不敢再动,即将脱身的喜悦中,他忽略了心底升起的身后三人没追上来的疑惑,手中的剑对着女子纤细的脖颈而去。此时他没有杀人的想法,只想挟持女子脱身。
却见女子纤细的手腕轻飘飘一抬,手中重剑从天而降,来势飞快,如一座山般压下,气势压得他喉头一甜,只一息就直直拍上他面门!
黑衣人避无可避,只得闭上了眼睛,剧痛袭来,喉间鲜血再也忍不住喷出,听到身后少年清脆的声音无限惋惜,“你就是跑错了也别往我娘这跑呀!别的方向九死一生,我娘这儿……十死无生。”
第687章 命硬的女人十
楚云梨一剑把人拍倒在地。
那边的许家三人见状,走了过来。
许父一脸不忿,“他砍了我的躺椅,要死也赔了再说!”
楚云梨讶然,抬眼看去,大树底下好好的摇椅,这会儿只剩下一堆碎片。
周氏的手臂上衣衫挑破,白色里衣上晕开一片血迹,皱眉道,“还摇椅呢,咱们家什么时候惹了这样的人?”
闻言,许父面色也慎重起来。
楚云梨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冷声道,“既然敢上门杀人,藏头露尾地做什么,你这黑面巾,是自己扯呢,还是我帮你扯?”
地上的黑衣人垂着头,突然一跃而起,手中剑对着正在整理伤处的周氏刺了过去。与此同时,他提气一跃,人就要飞走。
楚云梨手中重剑飞出,砸上黑衣人后背,飞到半空的人被这一打岔,一口气上不来,直直坠落,“砰”一声结结实实砸到了地上。
那边的周氏本来只是胳膊受伤,黑衣人再刺是对着她脖颈,虽然被许平安打歪了剑,却还是又伤了周氏肩膀。
许平安后怕之后,怒极,上前一脚踩上黑衣人胸口,“你找死!”
他用力极大,踩得黑衣人又吐了一口血。面前的黑巾紧紧贴在脸上,眼神复杂难言。
看到周氏身上的伤,许父也恼了,上前就去扒拉他黑巾,“什么玩意儿,这么不敢见人!”
扒拉到一半,他动作僵住。
月色森凉,练武过后他眼力很好。但是这时候,他宁愿自己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见。
地上的人除开右眼处那块手指长的烫伤疤外,确确实实是他儿子没错!
许平安不解地看着呆住的爷爷。
周氏借着月色看到地上人的脸,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许平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气氛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楚云梨缓步靠近,一声不吭。
许父恍惚,抬眼无措地去看妻子,待看到妻子肩上的伤时,心直直沉了下去。方才要不是平安挡了一下,这时候的妻子哪里还能有命在?
这么想着,他心里瞬间通透起来,握紧手中的剑,直指黑衣人脖颈间,“许家从未和人结怨,你为何要来杀我们?”
许平安看在眼中,莫名觉得此时的爷爷似乎在强撑,担忧他受了伤,握着剑上前,“爷爷,我来问吧。”
许父却没动,眼神沉沉看着地上的人,等着他的回答。吩咐道,“平安,你站到一旁去。”
见孙子没动,他厉喝,“站远点!”
许平安惊讶无比,从小到大,爷爷对他很是宠爱,尤其他醉心练武,很少捣蛋,从爷爷到母亲没有人舍得责备他。这样严厉的时候几乎从未有过。脚下往外挪,忍不住问,“娘,这人谁呀?”
楚云梨摆摆手,“听话!”
如果真要杀许良新,自然是许父动手最好,清理门户嘛。要是让许平安动手,那可就是弑父,他才十二岁,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
许父没搭理孙子,手中的剑逼近,锋利的剑锋割开皮肉,月色下露出暗色的血迹来,质问,“为何不答,你哑巴吗?”
良久,地上的人哑声道,“爹!”
这一声出来,在微凉的夜里让许父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周氏承受不住般跌坐在地,两行眼泪落下。
楚云梨眉眼都没抬一下。
最意外的,还是许平安。他一脸惊讶,“爷爷,这是我叔叔吗?”
“胡说!”许父斥道,“老子这辈子就生了一个儿子,从未学过武,废物一般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我还做了足足九天的法事!”他看着地上的人,不屑道,“你他娘的上门刺杀不成又来认亲,以为我老眼昏花认不清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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