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便宜,好多人都愿意找齐父。积少成多,齐家的人都养得白白胖胖,反正没人穿旧衣。
要不是如此,罗家的这门亲事也落不到齐巧娘身上。
当然了,齐家再富裕,那也是齐家的事,在发现罗生明不常回村,回村也不去齐家后,齐巧娘和丁氏就再拿不到齐家的银子了。
“学了一些。”楚云梨一本正经碾药,“你要跟我学吗?”
“要!”罗招楠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咱们家不养闲人。
在乡下她还能洗衣打扫下地干活,可到了这里,她当真如废人一般。对于罗招楠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不踏实。
她是亲眼见证母亲救人换了银子买下这院子的,要是她也能把人救回来,她也能赚许多银子,能吃好吃的饭菜点心,穿好看的衣裳,戴好看的首饰,还能孝敬母亲。
楚云梨笑了:“那你过来碾药。”
罗招楠立即接过,碾得认真。
看着她干活,楚云梨轻声道:“我打听过了,街头那里,有个秀才在招弟子,到时候你也去学认字。”
罗招楠动作顿住:“我是个姑娘家……”
楚云梨打断她:“并州城不分这个,那个秀才也有女弟子,这条街上那么多人来来往往,你自己小心一些,不会出事的。以后半天认字,半天碾药。对了,我还买了本剑法,以后每天早上你跟我练半个时辰的剑。不求多精通,强身健体就行。”
她语气笃定,不容拒绝。
母女二人暂时安顿下来,楚云梨做的那些药丸,一开始有人试探着买回去用了后,渐渐地越来越好卖。卖得最好的是祛疤膏。
药丸和祛疤膏都不便宜,赚了个盆满钵满。
一转眼到了腊月底,楚云梨开始备年货,今年的冬日不算冷,不过,并州城的天气,过完了年也要冷一两个月。
过年那天,就母女二人,罗招楠却格外兴奋,看着桌上的饭菜,笑着道:“娘,真好!”
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楚云梨也笑:“喜欢吃就多吃。”
罗招楠突然就哭了:“以前过年,家里的肉都是谷满的,我一点都沾不上……”
“以后咱们都不再和他一桌吃饭,”楚云梨安慰道:“你看,我们家铺子生意不错,何必再找他们?”
大年初一,天蒙蒙亮楚云梨就起身了,穿上衣裳出了城,骑着马出了城。
在城外十里处,她下了马,抱臂靠在树上等着。
天色还早,官道上几乎空无一人。没多久,有些陈旧的青蓬马车飞速过来,坐在前面赶车的赫然就是李忠厚。
看到楚云梨站在路旁,李忠厚慌得不行,那日他算是救命恩人之一,一起进了杨府。之后再就没出来,一是杨府伺候得周到,二嘛,就是怕遇上这个煞星。
今日大年初一,正常人都在家睡懒觉。他特意挑今日出城,就是为了避开这个煞星,谁知煞星早已得了消息,在这儿等着他!
这马车不能停!
想到此,李忠厚使劲一扬马鞭,马儿长嘶一声,四蹄扬起,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楚云梨手中把玩着的一颗石子丢出,下一瞬,马儿摔倒在地,马车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来,而赶车的李忠厚已经飞出,落在了边上草丛中。
她缓步走了过去。
李忠厚趴在草丛中死狗一般,倒没有多重的伤,可他知道跑了也白跑,马都跑不掉,他还挣扎什么?
看到粉色绣鞋走近,他忙道:“姑奶奶,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楚云梨冷声问:“你说的,行走江湖就该打抱不平,以前你欺负了多少人?”
李忠厚:“……”
“没有多少,真的!您看我哪儿有那胆子?”
楚云梨对着他胸口狠狠一脚踩下,碾了碾:“当初你想对我图谋不轨,我租马车,那一片的人都不敢抢你生意,你没欺负人,谁信?把杨家给你的酬劳拿出来!”
李忠厚:“……”这是被打劫了吧?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一天,手中却不敢停,忙不迭从胸口掏出一张银票奉上,楚云梨伸手接过,狠狠踩了他两脚,最后一脚落在了他那处,顿时惨叫声起。
楚云梨狠踢一脚,阴森森道:“要是我听说你再欺负人,我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到那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李忠厚早就猜到会有这一日,当时没把他打残,应该是需要他驾马车,所以他出城才会选在初一这天,没想到还是避不开。
但他却连恨都不敢恨,这女人看起来冷冷淡淡,动起手来却面不改色,可能她杀了人都还是这副面孔,压根就不是正常女人!
听话听音,她似乎有放自己一条生路的意思,忙不迭答应:“您放心……我再不敢……了……”
楚云梨冷笑:“不怕告诉你,我祖籍就在那儿,会经常回去,你可要说到做到!”
地上的李忠厚痛得面色惨白,忙不迭点头。
回去的路上,楚云梨还是骑马,多了几分悠哉,不紧不慢地悠着马儿走,一路上看着官道外的村庄,也不知道罗生明是不是在那里面。
初一的街上没有多少人,一路很顺利地回到了家中,刚栓好马,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楚云梨扬声道:“我去开。”
厨房中的罗招楠闻言,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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