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冷笑:“脸皮当真厚如城墙。身为一家之主,说自己不常回家,你也好意思?”
被讥讽了!
以前这女人巴不得亲近他,给个笑脸她都能羞得跑远,如今……果然是有了银子心就大了,罗生明压下心头的不悦:“你们母女来了,那我娘和谷满呢?”
“他们在家呀!”楚云梨一本正经:“本来我是想要带着招楠来找你的,一路艰辛。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杨二爷,到了这里后先去了杨家住了一晚,当时我还想跟杨家打听你呢,后来觉得挟恩图报不好,便没开口。也好在没出声问,我们母女出杨府进第一个酒楼,就听到他们在议论你得罪了陈家被追成丧家之犬……也好在没问,要是当时我问了,让人得知我们是你妻儿,陈家会放过我们?”
她兴致勃勃:“罗生明,你闯了大祸躲起来,我可听说陈家派人去抓你娘了……要是逼不出你来,一怒之下砍了你娘和侄子,你可真是个孝顺儿子!也真是个好弟弟,你如今学艺的名额,好像还是你大哥给的吧?得了他留下的好处,你就是这么照顾他儿子的?”
声声讥讽,句句责问。
罗生明当然知道这样不对,但不代表他乐意被人质问,羞恼道:“你还不是一样。那不是你婆婆吗?你一点都不担忧,谷满还是你从小带大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你在这儿讥讽于我,可有担忧过他?”
“没有!”楚云梨坦然道:“为了你,为了你娘,为了你侄子,我这些年来累够了。说句难听的,他们干我屁事!”
“你学艺有成我又沾不了光,我在你家算是什么,不要钱的奶娘长工吗?你娘将家中的鸡蛋都给了罗谷满,因为这是你欠他的,所以我就该帮你补偿,因为你在外头学艺,所以我们母女就该当牛做马还不能有丝毫怨言!”
“可是你呢?你在外头有妻有儿,当我们是什么?”
罗生明也在家中长到了十五岁,当下人早慧,十五岁已经不是孩子,该懂的他都懂,关于那个简陋院子里的吃穿住行此时被她提醒,又重新想了起来。
那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听到她质问,罗生明难得的有些心虚:“是我对不起你们。”
楚云梨冷声道:“你当然对不起我们!所以,别觉着我们母女日子好过,你就再贴上来,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最后这句话落在罗生明耳中,只觉太难听。
她如今过得好没错,但他们是一家人,何必这么生分?再说,罗生明不缺银子,怎么会看中这个小院?
看着面前女人一副想要撇清关系的嘴脸,罗生明忍不住讥讽道:“亲的就是亲的,你信不信回头我就让人将你是我妻儿的话传出去,你看陈家会不会放过你?”
“你威胁我?”楚云梨眨眨眼,顿时一乐:“你提醒我了,我得跟你撇清关系呀!只嘴上说说怎么行?”
她两步掠了过来,罗生明只觉面前人影一闪,还没看清呢,脖子上的衣衫已经被她揪住。
他下意识抬手去挡开她抓着自己脖颈的手,却见她另一只手一抬,等反应过来,已经稳稳掐住自己手腕,怎么都挣脱不开,下一瞬,只听“咔嚓”一声,与此同时,一股剧痛从手腕传来。
痛得罗生明面色发白,练武之人,最能忍痛,他立即抬另一只手,还没碰到她,又是“咔嚓”一声。
接下来,罗生明抬腿去踢,但无论他使什么样的招式,都会被她迅速挡回来,而他身上的伤还越来越多。
楚云梨的院子出去不远就是繁华的大街,她把人直拎到大街上,喊道:“大家知不知道罗生明,这位就是!”
罗生明:“……”
再没想到她口中的撇清,是这种撇清法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众人一片哗然。这里离楚云梨的医馆不远,认识她的人挺多,当即就都围了过来。
本来不知道罗生明是谁的人,也被知道的人告知了关于他和陈家之间的二三事。
于是,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楚云梨将原身齐巧娘多年供养夫君和家中侄子的话说了,末了道:“乡下小地方的穷苦人家,婆婆不让我抛头露面,只在地里干活,赚得的银钱全部都由她收着,我女儿平时连个鸡蛋都吃不上,当初我们母女到并州城时瘦骨嶙峋,相信有人亲眼见过,大家一问便知!”
“我来是想找我夫君的,没想到人没找到,先听到了他得罪陈家的事……后来我开了医馆,这男人跑来买祛疤膏,我看到他一阵激动,谁能想到,他竟然不认识我们母女!认不得妻子就罢了,连自己女儿都辨不出,算什么父亲?”
“我女儿不忿之下,问他是否成了亲,他可倒好,说自己不止成亲了,还有双胞胎儿子了……我女儿十一岁,他双胞胎都八岁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脸花用我们母女攒下的银子!”
到了街上后,楚云梨揪着他衣领的手改为掐着他脖子。
力道很大,罗生明好几次想要阻止,却都不能出声,脸涨得通红。
楚云梨说完了,把人狠狠一掼:“大家伙儿给我作证,今日我和他罗生明一刀两断,往后我们再无关系,希望陈家看在我亲自揪出他的份上,别找我们母女麻烦!”
抛妻另娶,却还拿着发妻的辛苦攒的银子花用,这样的男人最是让人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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