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
应该是陈老爷经常过来找女儿,让陈夫人知道了行踪,以为他外头有鬼。
她有些哭笑不得:“后来呢?”
小草摇头:“现在正闹得凶,我忙着送菜回来,便没去看。”
楚云梨将她带回来的菜递给那俩帮厨,拉着小草的手:“走!咱们瞧热闹去。”
别人家的热闹可以不看,这李香雨和陈家的必须得看。
两人到的时候,院子门已经开了,门口围了许多人。陈夫人让人撞开门后,里面确实是个美貌女子,但却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看到李香雨,她气得不行。
在外头的女儿要接回来,她认了。找了理由赶出去后,陈老爷若想再接,就应该跟她商量。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养在外头。
之前李香雨被找回来的是许多人都知道,陈夫人将人赶走,加上常家的婚事,李香雨回了乡下的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
如今该在乡下的人到了城里的小院,外人一看,肯定觉得是陈夫人不容人,陈老爷怕她生气,才把女儿安排到了这里。
外头这么多人,陈夫人想要封口都不能。于是,满腔的怒火就对着吓得战战兢兢的李香雨而去:“你能耐了啊,既然住到了这里……要不是我发现不对,你们父女俩还想瞒我一辈子?”
李香雨还是个未婚姑娘,被嫡母这样指着鼻子骂,要是闹大了,以后她的亲事就更难了。回到村里住一段时间后,她愈发清楚不能和陈家闹翻。当即“噗通”跪下:“娘,不关爹的事,是我乡下的养父母苛待于我,爹不想让我受委屈,又不想惹您生气。这才把我安排到了这儿。我还打算过几天找您请罪呢,没想到您就来了……”
陈夫人气不打一出来,斥道:“合着你还怪我来早了是吧?”
“女儿不敢。”李香雨忙不迭磕头:“娘,我错了。求您饶我这一回。”
她磕头快且狠,不过几息,额头上就红肿一片。
陈夫人见状,愈发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这样死命磕头求饶,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对庶女不好呢。她忍了忍气,缓步上前,伸手去拉她。
本意是想拉她起来,可李香雨看到她伸手,却往后瑟缩一下。
陈夫人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
天地良心,她是真想拉她起来,事情闹成这样,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看的陈家的笑话,装,也要装出一副母慈女孝的情形给外人看。
可李香雨这一躲,像是她要打人似的。
外人一见,大抵都会觉得她这个嫡母之前打过她了。她心里怒火冲天,背着众人的面上满是狰狞,李香雨一见之下更加害怕,身子不停往后缩。
陈夫人:“……”好气。
她咬了咬牙,深深呼吸,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香雨,你起来。想回家明说就是,何必住在这里?我只是恼你冲动,并不是把你赶出家门,既然咱们母女碰到了,现在就跟我回家吧。”
李香雨身子僵硬不已,指尖冰凉。
在这儿也住了一两个月,让她自己选的话,她当然想要自己住,不需要立规矩,不需要请安,想吃什么让婆子做。虽然味道不太好,但也比在陈家有什么吃什么还不能露出不喜欢神情来得好。
尤其看到陈夫人眼中的冷意,她知道自己今日彻底得罪了她,如果真的回到陈家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还不知道要被怎样虐待呢?
她是一万个不愿意跟陈夫人走,正踌躇呢,就看到陈夫人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狠,当即再不迟疑,颤抖着拉了她的手,缓缓起身:“多谢母亲。”
陈夫人面色温和:“天色不早,咱们先回府。”
母女二人相携着上了马车,路过人群时陈夫人余光看到楚云梨,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楚云梨浅笑:“我来看热闹。”
陈夫人:“……”这么直白的吗?
只客气道:“有空上门来找我说说话。”
楚云梨摆摆手:“陈夫人不用管我,我很忙的,没空上门。”
陈夫人面色冷了一瞬。
稍微一想,楚云梨就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她了,如她这样的人,无论说什么,底下人都得答应。刚才自己那番话,等于拂了她的好意。
拂就拂了,她又能怎么地?
陈夫人温婉一笑:“我听说婉华有了身孕,有些话想要嘱咐她,你让她得空回来一次。”
还真有法子!
楚云梨摆摆手:“陈夫人贵人事忙,不用操心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李香雨站在一旁,突然道:“娘,他们是真的忙,那边的周家食肆,就是他们家开的。生意很是不错呢。”
“哦?”陈夫人有些意外:“哪日得空,我也来尝尝看。”
楚云梨只当她是客气,压根儿没当一回事。
随着母女二人离开,看热闹的众人也散了,楚云梨带着小草回到食肆,里面已经有了客人,且已经吃上了。
这是她带的徒弟,一个姓林的妇人,是个寡妇,家中还有两个孩子。楚云梨看她可怜,毕竟,收留了她,母女三人的日子都会好过许多,至少不会饿肚子。
林氏正炒得热火朝天,看到楚云梨进门,急忙让开:“您来。”
好些酒楼的大厨,是不会倾囊相授的,也看不惯徒弟掌厨。可楚云梨不同,她巴不得有人接手自己的活,摆摆手道:“你炒得挺好。我再找个帮厨,以后都给你炒,放心,工钱给你加到二钱,不会亏待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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