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美当真去问,到了厢房门口,敲门问:“二哥,你饿了吗?”
里面传来钱有火有些沙哑的声音:“我马上来!”
这是以为叫他吃饭呢。
钱有美立即道:“二嫂就做了一点饭,我说她了,她还说你不饿。”
钱有火:“……”
他敢饿吗?
这几天他算是发现了,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女人,嘴上也说不过她。
她做的饭,她愿意给,他还不敢吃呢。
钱家其余人不知道,钱有火心里最是清楚,陈春喜对他下手狠辣,前几天把他放在地上睡一晚,差点把他弄死,很明显已经不想继续跟他过日子,毒死他……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想到此,钱有火立即道:“她说得对,我不饿!”
钱有美:“……”我不信!
刚才她不过随口问一句,钱有火那分明就是立即起来吃饭的意思。
楚云梨做好了饭,起身去厢房敲门:“我就做了一碗,你要吃吗?你吃的话,我再自己重新做!”
钱有火心里更加害怕,谁知道那粥里有没有毒?
这女人可是跑回娘家过,谁知道她回娘家之前,有没有去找大夫抓毒老鼠的药?
“不吃!”钱有火语气笃定。
楚云梨看向钱有美,摊手道:“你也听见了,他自己不吃,可不是我没做!”
钱有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眼看二嫂去吃饭,她想了想,推开厢房的门,走到床边。正想问呢,就听到钱有火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顿时更加疑惑:“二哥,你肚子都在响了,为何非说自己不饿呢?”
钱有火本来就在病中,饿得有气无力,摆摆手道:“我不敢吃她做的饭,娘做的还有么?帮我盛一碗。”
见他实在饿,钱有美迟疑了一下,还是去给他盛粥了。
吃完了饭,各回各的房。陈春喜身子亏损,身上还有伤,楚云梨也懒得折腾,再想做事,也得等伤养好了再说。
外面一直安静,等到了傍晚,楚云梨又去做饭,还是只做了自己的,吃完了坐在院子里纳凉。
没多久,钱家人回来了。
庄户人家,粮食没有多的,做饭都得卡着来。钱有火早上吃了一顿,方才看媳妇吃饭,饿慌了又吃一顿。本来足够大房和钱家老夫妻俩吃的饭菜就不够了。
看到那点儿剩饭,钱母讶然,问女儿:“你偷吃了?”
钱有美能冤死,二哥吃了两顿,她本就害怕爹娘回来责备,早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话,立即道:“二哥,他不敢吃二嫂做的饭,饿得咕咕叫也不肯吃,我怕他饿出个好歹,这才盛了粥。”
闻言,钱母皱起眉来,看向院子里的小儿媳:“你们俩怎么回事?分家了不好好过日子,闹腾什么?”
“我做饭了啊!”楚云梨一本正经:“他自己不吃。有美亲眼所见,可不是我苛待他!”
钱有美颔首:“娘,确实是。”
尤其二嫂态度堪称和善,二哥还是不肯吃。
边上洗手的赵氏听到这些,悄悄掐了一把自家男人:“你看,我就说他们对自己狠吧!这都分了家了,还拿一个人天天跟着我们吃,忒会算计!”
钱有贵瞪她一眼:“别胡说!”
在他看来,应该是二弟和媳妇吵架,硬气地不吃弟妹做的饭,夫妻吵架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赵氏被斥,很是不满:“那你跟着二房吃几天,你看看他们愿不愿意?”
钱有贵:“……”
如果是以前的弟妹,他觉得肯定有饭吃。可是最近,弟妹跟换了个人似的,他也有些不确定。这么一对比,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兄弟之间,不应该太在意这些,吃饭而已,吃几顿没甚要紧。但这都是相互的,哪儿有只让别人吃,自己却不能吃别人的道理?
那边钱母骂骂咧咧已经开始做饭,钱有贵想了想,跟进了厨房:“娘,咱们干活这么累,还得照顾二弟,他们俩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懂事?再说,这都分了家了……”
钱家夫妻俩很在意兄弟俩的感情,就怕他们生份。眼见大儿子不满,钱母立即道:“今天是最后一回,从明天起,让他们自己做。要是还闹别扭不肯吃,饿死算求!”
这话没有压低声音,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楚云梨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钱有火。
钱有火则身子一震,顿觉前路无光。他一脸崩溃,奔进厨房:“娘,陈春喜她想杀我,她做的饭我不敢吃,难道你想逼死我么?”
钱母将手中的盆往灶上一扔:“咱们已经分家了,你天天跟着你大哥吃像什么话?他已经够照顾你,你可别得寸进尺!”
钱有火:“……”
他眼神一转,余光看到自己的妹妹一脸担忧站在外头院子里,眼睛一亮,道:“娘,不如我出粮食,你让妹妹顺手帮我做饭?反正她只是带欢宝,多的是时间!”
钱有美再是只带孩子,有时间做饭,可也没谁规定她就得一天干到晚啊!
她也是人,也会累,就不能歇会儿么?
再说,谁说带孩子就一定轻松?欢宝两岁多,正是闹腾的时候,哪里都想去,什么东西都想摸,带一天下来,她也腰酸背痛。
相比之下,二哥二嫂吊着胳膊吃了就睡,简直轻松太多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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