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严厉,胡敏玉不敢不答:“之前我哥哥喜欢林阿妹,为了让她进门,还与我嫂嫂争吵,跟我母亲也争执好几次。她搅和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所以我才……”
知府大人看向楚云梨:“此事你可知道?”
楚云梨如实相告:“知道一点。不过是在赵家的亲事黄了之后才知道的。”
她耐心地将自己第一回 送娟帕上门,发现帕子被胡少东家收走,后来两人又在酒楼偶遇的事都说了:“那时候我看出来了胡少东家的心思,只是我早就打定主意,绝不与人为妾。”
“在胡姑娘给我定下赵家的婚事前,我压根不知道胡少东家对我有意。”楚云梨一本正经:“我从来都不知道,别人对我有意竟然也是我的错处。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边上师爷奋笔疾书,将所有人的供词都写了下来。知府大人颔首,又问:“林家夫妻到了吗?”
衙差立刻上前:“已经到了。”
林家夫妻被带进来时,满脸惊慌,忙不迭跪下磕头。
“大人,我们都是冤枉的,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请到这里来,总之,来了肯定有事,先求情就对了。
两人哭着求情,声音里满是惊恐和惶然,像嚎丧似的弄得公堂上如灵堂,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肃静!我问了你们才答,不许胡言乱语。若是扰乱公堂,也会被问罪。”
此话一出,夫妻俩立刻就住了口。
知府大人让师爷将楚云梨说的供词念了一遍,也就是当初林简安和胡敏玉如何相识,如何定亲,后来胡敏玉成了林家的未婚妻后,又给林阿妹两次议亲,前面那一次赵夫人上门两次,后面陈家上门要断亲才肯成亲的之类的事,洋洋洒洒几大篇。
师爷念完,对着大人颔首后坐下。
林家夫妻听得认真。知府大人直接问:“这些可是属实?”
看着吓得面色苍白的夫妻二人,他缓和道:“你们不必将本官当做洪水猛兽,若有不实之处,一定要及时指出。”
夫妻俩回忆了一下,点头道:“都属实。”
这其中还有好些事他们已经忘记了,听到师爷念出,也都有印象。
然后,在知府大人的示意下,师爷又拿起另外几张纸。
这一回念出来的,是关于林简安死的那日的情形。知府大人又问:“林简安是摔着了后脑死的,对吗?”
杨氏:“……”这是对呢,还是不对呢?
林父心下也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两人可是拿了胡家好处的,且胡家愿意给,就是为了不让林简安之死闹大。这公堂上,他们怎么敢乱说?
当即,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边的胡敏玉。
胡敏玉本就绝望,对上他们的目光,吓得面色更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们看我做甚?”
林父听懂了她的潜意思,颔首道:“回禀大人,我儿确实是说了些胡言乱语后,后脑磕着了青石板而死。不过,在那之前他已经得了绝症,治了好久也不见好转,本就是强弩之末!再有,他临死前,竟然还想摔死孩子,简直丧心病狂,我看他是疯了……”
知府大人若有所思:“林阿妹在哥哥林简安死后,要向胡家讨一个公道。彼时,胡家请来了你们夫妻二人,然后成功和解。对吗?”
杨氏心里总觉得不安,但也不敢说假话,点头道:“是!”
林父对上知府大人的目光,也急忙点头。
大人满脸不悦:“你们要回答我,不能点头摇头。”
林父忙不迭道:“是!简安虽然是我儿子,可他已经疯了,还想摔死孩子。死不足惜!”
知府大人又问:“对于他的死,你们心里有疑虑吗?”
“没有!”林父想也不想地答:“他是死于绝症。”
杨氏也摇头:“我没发现他的死不对劲。”
就算发现了,可他们拿了胡家的好处。杨氏大字不识一个,但她直觉不能承认自己发现儿子的死有异。
“方才雪儿已经招认,她自己身染花柳病。林简安的死,是胡敏玉让她故意勾引林简安进而染上的。”知府大人一脸正色:“胡敏玉设计陷害林简安性命之事罪证确凿,你们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你们俩当时拿了胡家多少东西,赶紧如实招来!”
夫妻俩面面相觑。
他们拿了儿子死后胡家补偿的银子,并不觉得这事会让外人知道。可现在公堂外那么多人,他们若是承认……不知道要惹多少唾骂。
可如今在公堂上,也容不得他们隐瞒。最后,林父低声把从胡家拿到的东西一一说了。
大人面色难看。
儿子枉死,他们知道了真相不报官为孩子讨公道不说,竟然还拿了好处帮着隐瞒。
简直不配为人!
为人父母,还不如林简安的妹妹。
听到一百两银,大人追问:“还有别的吗?”
杨氏想了想,满是恶意地道:“还有个有孕的丫鬟,我男人他想有儿子养老送终,刚好他之前在胡家的时候跟一个丫鬟苟且,而那丫鬟在我儿子时候刚好有了身孕,胡家捏着她腹中的胎儿,非要我男人拿了银子离开。还说,若是我们胆敢追究简安的死因,他们就要给那丫鬟灌落胎药……”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这些日子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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