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自己死了吧?
如果是柳春雨一家四口出了事,不可能不找她回来,方才路上那两个疑似找她的,则是奔着害她性命去的。
有个孩童从大门跑了出来,看到楚云梨后愣了下,然后大喊:“三婆婆又活了!”
楚云梨:“……”什么叫又活了?
她就没死过好么!
那个孩子是常家的孙子,应该是常月的堂弟,随着他一声喊,院子里一瞬间奔出来了好多人,看到背着药篓只身上有些狼狈的楚云梨,有些人惊疑不定,不止没上前,还最怕的往后退了退,缩进了人群中。
人群中,柳春雨奋力挤出扑了过来。
楚云梨刚刚险些被人推下山崖,下意识一避让,柳春雨就扑了个空,不过,也只是微微避开,她一伸手就摸着了母亲。
“娘,你还是热的。”
忽略她在自己脸上身上四处摸索的手,楚云梨面色一言难尽:“活人难的还有冰的吗?”
柳春雨满脸是泪,对着人群却笑得灿烂:“我娘她没死。没死……哈哈哈哈……”
她扯掉头上的孝布往地上一扔,笑得直不起腰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欢喜。
和柳春雨疯了一般的喜悦比起来,柳春风和柳春草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格外怪异。
“娘,我明明看到你被熊瞎子扑……你没事太好了。”柳春风反应很快,扯掉头上的孝布,立刻上来拉人。
楚云梨手一让,避开她的拉扯:“谁让你进我家门的?”
柳春风忽略她的话,笑着对周围的人解释:“我娘她没事,这些都是误会,大家伙帮忙撤了吧。”
走进了门,楚云梨才看到入目一片白,堂屋中央还摆着一副棺材,还一副做法事的模样。
此时那个疑似做法事的道长也一脸茫然。
柳春草飞快上前:“撤了吧,撤了吧,都是误会一场。”
村里人也被这变化给惊住了,下意识地开始撤东西。有人满脸好奇,试探着道:“三娘子,春风说你被熊瞎子扑了尸骨无存,说是帮你领衣冠冢,原来你没事啊!”
“我没碰见熊瞎子啊!”楚云梨才不会帮着柳春风圆谎。
这种为了利益连母亲都要杀的混账,如果可以的话,楚云梨还想揍她一顿。
她也确实动了手,那人话音刚落,楚云梨,就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一把拽过柳春风,对着她的脸狠狠两巴掌,然后将人丢在地上:“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娘被熊瞎子扑了?”
她叉着腰,余怒未休:“那天这姐妹俩跟着我上山,我就看到了一条青蛇,我说那玩意儿有毒,这俩头也不回就跑了。没想到回来还作妖,我哪死了?”她愈发靠近柳春草:“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娘哪儿死了?”
柳春草往后退了好几步,也笑不出来了:“娘,都是误会,我跟姐姐这也是……给你办一场风光的丧事。”
还真是。
又是挂白幡,又是做法事,于村里人来说确实很隆重。
可关键是人没死啊!
最关键的是,这姐妹俩甚至想让她真死!
为此还不惜让自家男人去杀人!
楚云梨似笑非笑:“我不需要,这些东西都是银子买来的,你们拿回家去吧,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最后那句话,总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姐妹俩此时只觉得丢了大脸,明明算计好的事情,谁知道会出这样的纰漏?
虽然想问一下母亲有没有看见连襟二人,当下也不敢多嘴,只是请亲近的人把自己所买的东西收拾好,准备拿回家。
人多力量大,这些东西铺起来容易,收起来也简单。
前后不到一刻钟,已经没了办丧事的模样。
那姐妹俩本来就抠,眼看丧事办不成,连置办饭菜都让人收走了。
村里人也不自讨没趣,眼看没有饭吃,又已经到了饭点,便一一告辞回家。
两刻钟不到,院子里的人散去了大半。
柳春风两人磨磨蹭蹭不肯走,眼看村里人离开了,才敢凑上前:“娘,你有没有看见孩子他爹?”
楚云梨摇头:“没有!”
二人对视一眼,飞快离开。
出了院子门,柳春草靠近姐姐,低声问:“怎么回事?”
柳春风冷哼一声:“还用说吗?肯定是那两人不敢动手!”她恼怒地瞪着二妹:“你从小到大就机灵,麻烦的事从不往跟前凑。现在也一样,这一回的事情,就剩还没问,我也能猜到应该是妹夫打了退堂鼓!”
柳春草听了这话,很是不满:“二垛胆子大就没他不敢做的事,我已经跟他嘱咐过,不可能是他不干。依我看,兴许是姐夫不敢动手!”
“不可能!”柳春风语气笃定。夫妻两人私底下连哪间房给谁出都已经商量好了,怎么可能不动手?
“问题是娘现在平安回来了!”柳春草满心烦躁:“还是先找到两人再说吧!”
姐妹俩不欢而散,各自分开之后,直奔自家而去。
家里没人,四处一打听,发现没人看见他们俩。姐妹俩不知怎的,心里都有点慌,又凑到了一起。
“这人哪去了?”
柳春草满面狐疑:“就算不敢动手,也不至于连家都不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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