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把人往外推:“累了就回去睡,这些碗筷我都不收。”
闻言,英子满脸诧异。
楚云梨淡然道:“谁吃的谁收,你别管了,回去歇会儿。”
母亲语气挺严厉,英子不敢反驳,乖觉地回了房。
楚云梨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又去了街上转悠。慢慢逛去了后街。
……
高明怀方才说出门送货只是托词,他是真怕妻子那些含沙射影的话。
曾经他不满自己后继无人,可现在的他已经改了主意,他想要和妻子白头偕老,压根没想过离开母女俩。
或许曾经想过,可现在他只想和妻子好好过日子。有些事情,越早了结越好。
所以,出了家门后,高明怀不知不觉就去了后街,敲开了一个只有两间房的小院子。
很快,院子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身着碧绿色衣裙的二十多岁女子,看到他后,满脸欣喜:“明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说着就要往他怀中扑。
高明怀急忙把人推开,顺势踏进门,又飞快关上院子门。
“喜雨,你别这样。”高明怀将又要扑到自己怀中的女子推开:“我有话跟你说。”
洪喜雨泫然欲泣:“如果你要说离开我的话,还是别说的好。”
高明怀面色复杂:“你别哭啊!明明是你骗了我,这么一哭,好像我负了你似的。”
“本来就是。”洪喜雨泪汪汪地瞪着他:“就算我骗了你,可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是真的。你曾经也说过,和我亲密并不是只为了孩子,还说若先遇上了我,肯定会娶我为妻……我为了你宁愿屈居在这个小院里,从未想要名分,就是怕你为难。处处为你着想,你可倒好,回头竟然要离开我们母子……我不干……你若非要走,我就去告诉邰三鱼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怕她报复我,大不了,我带着孩子一死了之。”
两条人命于高明怀来说,实在太过沉重。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洪喜雨竟然要跑去和妻子坦白……真到了那一步,他和妻子也回不去了。
“喜雨!”高明怀板起脸:“我这些年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你想要毁了我吗?”
“我不管。”洪喜雨大哭着道:“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你若甩开我们母子,我宁愿去死!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高明怀怕的就是她这份偏执,长长叹息一声:“我不是个好人。实话跟你说,当初我会和你在一起,就是想生个孩子。”
“那又如何?”洪喜雨眼神直直瞪着他:“就算你不爱我,可我爱你啊!我离不开你,安儿也离不开你。”
她扑进他怀中,哭得肝肠寸断。
两人离得太近,这一回高明怀没来得及把人推开,只觉怀中像是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格外难受。
他伸手要推,怀中女子却紧紧扒着他的衣衫不撒手。
高明怀闭了闭眼:“喜雨,你要怎样才肯放我离开?”
洪喜雨哭着道:“你做梦,这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哪怕为了安儿,我也不可能放你离开。这么些年,你不让我干活,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没有力气。你要是不管我们,我们真的就只能饿死……”
这话不太对。
之前洪喜雨可是口口声声说无论如何都不放开他的。
听这话话外,明显已经松了口。
找到了甩开她的法子,高明怀眼睛一亮:“那我给够你们母子俩下半辈子花的银子呢?”
洪喜雨哭声一顿,把他抱得更紧:“我不要银子,我只要你。”
和方才同样的话,语气却没那么笃定。
两人相处多年,高明怀也知道一些她的口是心非,道:“五十两够不够?”
洪喜雨摇摇头:“我不要银子!”
高明怀咬牙:“一百两!”又补充道:“这是我现如今所有的积蓄。喜雨,你放过我吧,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
洪喜雨抬起泪眼:“你铁了心要离开我们?”
高明怀又叹息一声:“对!”
洪喜雨满脸是泪,揪着他衣衫哭得肝肠寸断,整个人都站立不住:“明怀,我舍不得你……”
哪怕知道她欺骗了自己,可就如她所说,两人多年感情,曾经也有过很长一段欢喜的日子。看着她哭得如此伤心,高明怀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他是真的想和她了断。
尤其,今日妻子话里话外好像已经有所怀疑……当下他愈发坚定了与她分开的想法:“喜雨,你别这样。回头我把银子送来,你们娘俩以后好好的,如果可以,你再找一个可靠的人托付下半身。”
洪喜雨蹲在地上,含含糊糊问:“这么大笔银子,你若是给了我,你妻子怀疑那怎么办?”
如果少点,肯定能瞒得住。可拿走家里全部的积蓄……高明怀根本就没报希望,道:“大不了我就说被人劫了。”
忽而有鼓掌声从墙头上传来。
二人大惊,循声望去,只见墙头上坐着一个身着细布的女子,一只脚悬在半空,另一只脚屈膝踩在墙头,本该是极为粗鲁的姿势由她做来,竟然带着股潇洒风流之意,别具美感。
当然了,此时的高明怀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吓得魂飞魄散,开口也语不成句:“三……三鱼……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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