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怀:“……”
他面色一言难尽,哪怕知道自己打不过面前的男人,也不想离开。
离开就得睡大街,所以,无论如何他得想法子留下:“周护院,以前我们也有过几面之缘,你应该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周魁一挥手:“我不在乎。总之,你想要欺负她,就得问过我。”
高明怀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比不过这样一个武夫,道:“喜雨,他是你故意找来逼我离开的,对不对?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你跟谁来往的事,有一回我岳母生病,三鱼回去住了四五天,我每夜都来,也没碰着人啊!”
洪喜雨把自己的底都掀了,事实都摆在面前。他还要纠缠,她顿时恼了:“你去街上打听一下,就知道魁哥有没有经常来了。”
此话一出,高明怀眼皮跳了跳。
她敢这么说,那定然确有其事。
“你骗我!”高明怀眼睛血红,死死瞪着她:“我为了你弄得一无所有,你竟然骗我。”
他这副样子着实骇人。
洪喜雨刚想往后退,周魁已经上前一步,捏起了拳头问:“你确定要找她的不自在?”
看着面前快有自己头大的拳头,高明怀咽了咽口水:“她花多少银子雇你,我多加五成。”
周魁冷笑:“高东家说笑了,你被邰三姑娘赶出来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现在的你比我还穷,拿什么雇我?”
他揪起他的衣领,把人丢出了大门:“滚!再让我发现你来纠缠喜雨,我就不跟你讲道理了。”
言下之意,会直接用拳头。
高明怀身上本就有伤,这些天一直小心翼翼地养着,别说摔倒,连走路都仔细再仔细。这么倒在地上,宠得他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又听到周魁的话,他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周魁抬手关门,然后,伸手揽住了洪喜雨。
他不甘心,爬起身去扒门缝。
就看到院子里相拥的男女往正房而去。
高明怀气得眼睛血红,可理智还在,知道这时候自己冲进去,只会自取其辱,兴许还会白挨一顿打。又愤怒又憋屈。
好半晌,他才扶着墙缓缓离开。
先去了自己住了十几年的院子,见大门紧闭。他敲了半天没人开,问周围的邻居也不肯告诉他里面有没有人。
其实,若是没人的话,邻居们肯定直说了。
他是知道女儿英子白日都在家中。执着地敲了半天,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高明怀失望无比,心里又把女儿咒骂了一通。
正想着再敲敲门呢,就察觉到有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高明怀回身,就看到了妻子。
楚云梨也是听人告诉自己高明怀又来了的事,怕他纠缠英子,她飞快赶回来。
看着面前肌肤上到处都是烫伤的男人,她似笑非笑:“你想好要跟我和离了吗?”
高明怀默了下:“三鱼,我想回家。”他抬眼看着她,眼神诚挚,一字一句道:“我想和你白头偕老。”
楚云梨嗤笑一声,伸手指着天边:“看到大太阳没?这还是白天,你在白日做梦。”
几日不见,她还是那副冷淡语气,眉眼间不见丝毫伤人的愧疚和对他的担忧。
高明怀眼神直直看着她:“三鱼,我在这个家中辛苦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让我离开,也是白日做梦。你想要和离,可以!你分我一间铺子,我保证头也不回。咱们夫妻俩拥有的所有东西,我只拿一半离开,不过分吧?”
“我就不给!”楚云梨抱臂:“你待如何?”
现在高明怀已经半身受伤,还能如何?
他咬了咬牙:“我是你夫君,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你对我泼热水,若我去衙门告你,你会被入罪。”
楚云梨摇头失笑:“我劝你别那么做。”
高明怀冷笑:“你逼得我走投无路,我为何不呢?”
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之前没跑去衙门,不过是他对妻子还有幻想,认为她肯定会原谅自己,早晚而已。若真的闹到公堂上,两人定然反目成仇。对他们对孩子都不好。
楚云梨能够猜到一些他的想法,不接这茬,转而道:“你去告我,兴许我还能脱罪,毕竟我泼你最狠的那一盆水是你半夜翻墙进门,我以为是贼,所以才往死里泼。后来那两盆水,我都刻意避开了你。”
高明怀:“……”屁!
后来当着众人被泼水,他没有被泼个正着,根本不是她手下留情,而是他避得快。
他想了想,道:“不对,我在水缸中的时候,你确实泼了个正着。”
楚云梨摊手:“你骗了我这么久,我就不能发火么?当时你可是泡在冷水中的,就算热水泼来,你也不会受太重的伤。”
总之,最重的伤她是泼贼。
那是误会。
真要怪,也该怪他不走正门自己翻墙。
高明怀哑口无言。
真到了公堂上,由着她这么狡辩的话,好像确实说得过去。
楚云梨眼神一转,提醒道:“咱们夫妻一场,又有英子在,其实我没有对不起你啊!你把铺子和银子留下,以后也是给了英子。你最应该去找的人,难道不是你那个婶娘么?”
她眉眼间满是揶揄:“洪喜雨身上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包括你把她儿子当做亲生养了十多年的事。你们多年感情,你舍不得怪她我能理解。可帮你们俩牵线搭桥的人,难道不知道她当时已身怀有孕吗?把一个有孕的女子塞给你,还让你以为她腹中孩子是你亲生……这人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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