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天越这大张旗鼓的架势,丢的东西应该很贵重。到时候,他们不止自己会出事,兴许还会累及家人。
所以,当下都一口咬定,胡公子在这院子里呆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两人才去了隔壁。
林天越要查的地方很多,白日不在院中的客人也多,他只是谨慎之下多问了几句。见下人语气笃定,便也没多想,忙着去查下一个院子了。
楚云梨昨晚上就没睡,今日奔波了一天,应付完了林天越后,又掏出药包准备熬药。道:“李兄,我想睡会儿。帮我守一会儿行么?”
李缘无奈:“你睡吧,我帮你看着小炉子。”
有人在旁边,楚云梨根本睡不实。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她抓紧时间眯了一会儿,天亮之前醒了过来,将熬好的药装好。临出门前,不理会李缘的欲言又止,道:“李兄,我有事得出去,你得帮我做出一副我就在这院子里的假象。你愿意帮我吗?”
李缘深深看她一眼:“好!”
楚云梨拱手一礼:“今日大恩,他日一定厚报。”
再次回到林天越院子里,庄主正在熟睡。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楚云梨都站到床前了,他还没有丝毫反应。她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堂堂一代枭雄,竟然到了有人站在身旁都不知道的地步。可见他被伤得有多狠。
“爷爷,你醒醒。”
庄主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窗:“你没睡?”
楚云梨掏出银针摆开:“我得帮你逼毒。早点过来,今日能再逼一次。”
老庄主趴在床上:“你在客院那边有友人吗?万一林天越带着人查过去,你准备怎么应付?”
楚云梨手上利落,几针扎下去,答:“有人帮我应付。”
老庄主还要说话,疼痛传来,只能咬紧牙关。
又憋出了半碗黑色的毒血,楚云梨拔出银针,老庄主瞅了一眼:“你能治好我么?”
如果不缺药材,楚云梨又能随意施针的话,应该在半个月内就能把他治好。
但如今……不好说啊!
她也不知道林天越何时会发现这里。
还是得想法子,尽快把这老头弄到安全的地方。
“你要不要住外院?”
老庄主连续清毒几次,已经好转许多,看着她半晌,道:“丫头,我知道你好心。但老头子我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愧对过谁,我不想临死之前欠着你的恩情。万一你因我出了事,我真是死都不敢死。”
“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楚云梨将银针收好,又送上了早膳,还将药碗摆在一旁:“我活着,也想要问心无愧。如果我真的出了事,那也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做事从不后悔,你不用歉疚。”
老庄主看着面前一字摆开的东西,忍不住摇头失笑:“老头子我也不知道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碰上你这么个丫头,忒贴心了,你要是我孙女该有多好。”
楚云梨摇头失笑:“我可不敢和您孙女儿比。”
“是她不能和你比。”老庄主提及自己孙女,眼神里满是回忆:“她没有你这样能干,不过,也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晨曦的微光中,楚云梨隐约看到了他眼中泛起的晶莹,那水光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落到了,端着的粥中,又被他喝了下去。
“我听说大小姐在三年之前被走火入魔的您一掌拍死。”楚云梨一本正经:“但我看得出来,您只是中了毒,并没有真如外面传言那般走火入魔。那么,大小姐姐一定不是在您手中出了事。她可能还活着,只是找不到您,暂时不能来看您。”
“人只要活着才有希望,兴许,你们以后还能重逢。”
老庄主吃了两块点心,喝完了粥后,面色恢复如常,端起两碗药灌下,问:“你这些药都是哪来的?”
“我在山庄里拿的。”楚云梨说这话一点都不亏心。
反正这整个广成山庄都是面前老头的,也有胡娇一份,她就是全部败完了,庄主也不会生气。
听她说得底气十足,老庄主笑开了怀:“你这丫头。不过,这整个山庄都是我的,你这就是拿我的东西就我的命,完全不要有负担,随便拿。”
楚云梨忍不住打击他:“现在都快成了林家的,林天越天天都在外头抓贼呢。”
“你要小心一点。”老庄主面色慎重起来:“我知道你艺高人胆大。可林天越从一个寒门小子走到如今,也不是个蠢货。吃食还好,山庄里的大厨房好几个,难一点,不会有人发现。把这些药材贵重,药房也不多,他早晚会发现山庄中的药材减少。万一就在药房等着你,你就是自投罗网。”
楚云梨早就想到了此事,昨夜已经偷了一大包藏在外院的一棵大树茂密的树叶里。本来就没打算再去药房。
不过,还是谢过了老庄主的好意。
天色渐渐亮了,楚云梨闲来无事,靠在床柱上假寐,渐渐地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事,老庄主一整天大半的时间都看着她的脸。
再次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楚云梨又施了针,看着老庄主用了晚膳和药,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脚下打滑引起了护卫的注意,楚云梨不得不调转方向往后山跑。
护卫根本追不上她,很快就被她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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