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楚云梨已经察觉到腰间的伤口撕裂,瞥一眼那处,已经晕开了手掌大的一片殷红,该是刚才活动手脚时扯裂了伤口。
“没事,小伤。”
李缘看了看她腰间,又看了看面前的人:“你不痛吗?”
流这么多血,就算只是皮外伤,伤口应该也不小,面前的人满脸不以为然,始终未露出痛苦之色,这……不太寻常吧?
楚云梨转身进门:“曾经我承受的痛苦比这多千百倍,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要洗漱,就不陪你了。”
说着,人已经进了屋。
李缘站在原地,心里想的却是比这伤口还要重千百倍的痛苦,应该是割上千百个口子,那谁受得了?
胡兄应该是吹牛的吧?
洗漱完了,楚云梨把伤口包扎好,又在肩背处和腰间裹上了层层白布。再套上外衫,显得自己魁梧一些。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胡娇受了太多折磨,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如果不裹这些步,也显得她太过瘦弱,少有男子的腰如女子一般细,如果只是往脸上使劲,很难不惹人怀疑。
穿好了衣衫,楚云梨将头发梳成男子的发髻,又去梳妆台前忙活。
等弄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她靠在软榻上睡了一会儿,刚闭上眼,就听到外面丫鬟禀告:“胡公子,六小姐到了。”
楚云梨霍然睁眼,起身打开了门。
院子里站着的果然是一身浅绿色衣裙的林婵婵,她回身,上下打量楚云梨,道:“我有些事,想找胡公子解惑。”
楚云梨颔首:“林小姐有话直说。”
林婵婵示意丫鬟退开,又上前走到了楚云梨面前,才低声问:“你好像和李公子很是亲近?”
“投缘而已。”楚云梨一脸好奇:“林小姐问这个做甚?”
林婵婵:“……”
早上她看到亲近的两人,又是羞涩又是恼怒,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多想就掉头回去了。
可回去之后,她又想到自己的未来。
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没发现有比李缘更好的人选。于是找来人打听,得知这两人经常相约喝酒下棋,以兄弟相称,很是要好。
林婵婵不想因为一个动作就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万一人家真的是要好的兄弟呢?
她失去的可是一辈子的幸福!
所以,她觉得自己要谨慎一些,亲自来打听一二。
李缘这个人嘻嘻哈哈,真是没心没肺。长相好,身世好,多的是女子追捧于他。林婵婵不认为自己能让他一见倾心。
所以,她跑到了这位胡公子面前打听。
如果两人真的有兄弟情之外的感情,听到她打听李缘,胡公子应该做不到无动于衷。
“李公子看起来已经二十岁左右……”她一脸羞涩模样:“不知他可有妻室?”
楚云梨一脸坦然:“这个没听说过。”
林婵婵听到她回答,又观其面色如常,心下顿时大喜:“那李公子可有心上人?”
楚云梨实话实说:“他有。”
林婵婵讶然:“是谁?”
楚云梨摊手:“这就不知了,他不肯告诉我。”
林婵婵怀疑地上下打量她,白日的时候她可没看错,李缘分明和面前的人很是亲近,会不会他的心上人就是眼前人?
“胡公子可有心上人?”
楚云梨颔首:“有。”
林婵婵扬眉:“不知是谁家姑娘,要不要我帮你做个媒?”
“这就不用了,人家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呢。”楚云梨摆摆手:“总之不是李缘。”
话说的这般直白,林婵婵脸色羞红,江湖儿女,没那么娇矜,干脆也直接问了:“那他的心上人是你吗?”
楚云梨才不想惹上林婵婵,这姑娘看起来乖巧,其实下手狠辣。她可没忘记之前自己给林缈缈熬药的时候,林婵婵故意丢石子绊倒她的事。虽然是楚云梨将计就计,可这姑娘着实起了害人的心思。
那日如果真的是一个普通丫头,也是一定会摔倒的。
她被罚去后山采石场,从头到尾,林婵婵都没有出来认错,也没有试图帮她求情。这个姑娘,难缠得很。
声,
楚云梨如今明里暗里有许多事要忙,可不适合被这样一个人盯上,坦然道:“是个女子。”
林婵婵得到确切的答复,满意离去。
她没有立刻回内院,而是去了隔壁约李缘赏月。
这会儿才夕阳西下,距离月亮出来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李缘当即拒绝,可林婵婵却根本不管,直接挤进了院子。
楚云梨今夜难得能留在外院睡一个好觉,早早就歇下了。
月凉如水,窗外花丛里满是虫鸣声,听得惯了,也没那么吵。本来熟睡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眼神看向了黑暗中某处。
楚云梨的手已经摸到了枕下的剑柄:“谁在那里?”
话问出口,剑已拔出。
剑峰凌厉迫人,她左手已经摆好了起手式,仿佛下一瞬就会弹立而起。
“是我。”黑暗中,一抹黑色的矫健身影走到了窗前。
只看那身形,楚云梨已经认出了来人,本来两人重逢是件好事,但她可没忘记,如今这人是林天越身边的暗卫。
“你是谁?”
语气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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