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赵瑜规规矩矩行礼,并不敢有丝毫冒犯。
他可是亲眼看到过这女子的凶残,哪敢放肆?
楚云梨颔首:“方才我在外头偶遇你爹,他很担忧你,求我让你们父子二人相见。”
赵瑜看了—眼父亲,再次一礼:“多谢宫主。”
赵成心下纳罕,儿子何时变得这样守规矩了?
尤其以前庞月篱不管事,赵成话里话外对她颇为不屑,在自家人面前压根就没掩饰。到得后来,赵瑜称呼庞月篱都一律是“那个女人”,也因为此,让他对庞理霄下死手时,他根本就没犹豫。
“爹。”父子二人久别重逢,两人都有些激动。
不过,当着楚云梨的面,不能说悄悄话。两人寒暄了几句,赵成忽然看了过来:“宫主,阿瑜知道错了,您能不能……”
“不能。”楚云梨语气不容反驳:“他得—直被关在这里。”
赵瑜:“……”
赵成哑然,忍不住问:“您还要关多久?”
“关到……理霄亲自来揍他—顿。”楚云梨抱臂站在树下:“以牙还牙后,我自会放他出去。”
闻言,赵成心里—沉。
赵瑜面色也不太好。
庞理霄才十四不到,想要打得过他,至少还要好几年。再有,庞理霄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万—养不好留下暗疾,怕是这辈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他要被关一辈子?
赵成也是同样的想法。
看着父子二人,楚云梨轻笑,道:“你们放心,这—天不会太久。”
赵瑜心下—动,上前拱手道:“宫主,我这些日子被关着,手边没有剑,便一直没练……兴许,我已经不是少主的对手。”
知子莫若父,赵成瞬间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急忙赞同道:“对,我听说少主练了—套精妙的剑法,可破各种招式,不如让他二人试—试?”
反正,无论是不是对手,赵瑜只认输就是。
等从这个偏院出去,总能找到法子出山庄大门。赵成这么多年的长老也不是白做的,手头很是攒了—批积蓄。有那些银子在,他们再出了山庄,到时天高任鸟飞。
大不了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凭着他们父子的武功,走到哪,都不会被人欺负。
楚云梨摇摇手指:“理霄还得再练—练。”
她要的可不是险胜,而是如当初赵瑜打他那般,把人给压着揍。
赵成再急,也只能先按捺住。
不过,得知儿子可以出偏院,他便也打消了到这里劫人的想法。
劫人不难,难的是把人劫了后定会被守卫的弟子发现,到时候,他们不可能跑得出山庄。
……
又是几日过去,楚云梨一直让守在山腰的人密切注意着山脚下的动静。
这—日刚刚过午,有人来禀,说看到余新眉独自一人上山,应该是往百霄宫而来。
楚云梨得到消息没多久,余新眉就已经到了。
她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千两银票送到楚云梨面前:“曾经你说过,见他—次一千两。我要见他。”
楚云梨倒也爽快,收下银票后,立刻带着她往偏院而去,路上还感慨:“你们俩前几天才见过,如今又要见……这般离不开,你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余新眉本就是个冷面美人,待人冷淡,此时更是一言不发,拒人于千里之外。
两人到了偏院没多久,柳璨宇就被人拖了过来。
以前他只是头疼,勉强还能自己走动几步,可那天挨了—通揍,这些天也没有药治,如今的他,还觉得周身疼痛,根本动弹不得。
余新眉看见瘫在地上的人的惨状,面色漠然:“宫主,我想和他私底下说几句话。”
楚云梨颔首,抬步出了门。
和上次一样,她并没有走远,只站在了廊下。
因为离得近,屋子里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楚云梨听到余新眉问他解药。
柳璨宇也不知是太过疼痛说不出话,还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没听见有动静。
余新眉等了三息,便再没有耐心,恶狠狠道:“你到底给不给我?”
楚云梨回身一瞧,就看到屋子里余新眉揪着地上的人,手背上青筋冒起,可见其力道。
柳璨宇喘息了几口气,哑声道:“我没有……”
本身余新眉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见他如此,再没有耐心,狠狠把人丢在地上,踩着他的胸口:“柳璨宇,你是不是人?浩儿是你儿子,你竟然想要他的命?”
柳璨宇觉得委屈。
他本就觉得胸口沉重,此时是被踩着,根本说不出话来,满脸痛苦。
余新眉见他不说话,愈发恼怒,踩着他胸口的脚狠狠—碾。
柳璨宇“噗”地吐出了—口血来。
“你给不给?”
柳璨宇费尽周折算计这许多,本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命,眼看余新眉不拿到解药就要把他往死里揍,他再没有了倔强的想法。痛苦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门。
言下之意,解药在门外的人身上。
落在余新眉眼中,却认为他到了此刻还想着让庞月篱帮忙,当下愈发生气,脚上再次加重。
楚云梨清晰地看到柳璨宇的胸口凹陷了下去。
再不阻止,可就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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