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我只是来城里做生意,怎么就与你作对了,喝着我的酒只能卖得比你贵?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做生意各凭本事,我有得赚,我就按这个价钱卖,你能奈我何?”
陈大江还真拿她没法子。
杜家的这张酿酒方子不错,酒香浓郁,入口也爽利,城里不少的大酒楼都会备着,且每月能销不少。可是,杜月娟这一跑来,价钱一压低,把那些酒楼的生意都抢走了。陈大江自然也能压低价钱,可如此一来,赚得就少了啊!
他咬了咬牙:“杜月娟,咱们明明可以多赚一点。你把价钱提回来,我分你一半客人!”
等于把自己的盈利分出去一半,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楚云梨满脸不以为然,一挥手道:“用不着你分。”她自己会争取。
陈大江气都喘不匀了,他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主动降价,这是把白花花的银子送给外人……”
“你也不是内人啊!”楚云梨似笑非笑打断他:“送给外人,也比送给你好。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俩一刀两断后,你欠我的事也跟着一笔勾销了吧?”
陈大江一愣:“你待如何?”
楚云梨一字一句道:“你把我骗得那么苦,险些害死了我爹,我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我没想害爹。”陈大江急忙解释:“我要是知道他病重……”
“如果他没拿银子给你,这些年来就算没调养好身子,也不可能病了没银子治!”杜父是拖到病情加重后不治身亡,可不是突发恶疾。
如果杜月娟手头有些银子,他不可能会死。
而这,也是杜月娟始终不能释怀的地方。
陈大江明明有银子,他们父女也不要多的,几两就可,或者一两也行,他当真瞒得好!
父女俩被他害惨了!
杜月娟也是因为冒着大雨给父亲砍柴买药,后来得了风寒,也没有药治,加上父亲突然离去,她大受打击,很是病了一场。
又在她病重的期间,陈平安又掉进了河里,先是丧父,后又丧子,连番的打击让杜月娟只剩下一口气。而陈大江瞒着她另有妻室还混得风生水起的事,算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杜月娟也不知道自己是病死的还是被气死的,总之很不甘心。
陈大江抹了一把脸:“月娟,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是不得已,汪云盯得太紧,她不让我……”
楚云梨摆了摆手:“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你再解释都是多余的。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你要是不滚,我就让伙计来赶你走。还会去找你夫人,说你对她满腹怨气。”
听到这话,陈大江顿时就急了:“我哪有?”
楚云梨似笑非笑:“我说有就有。”
陈大江:“……”这是要明着挑拨他们夫妻关系?
他面色复杂:“月娟,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要是再呆下去,我真就是这样的人。”楚云梨站起身:“别再来打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对上她的眼神,陈大江无端端害怕起来。
他恍惚着走出客栈,才回过神来。应该是他和杜月娟太久没有相处,才会觉得这个女人陌生又狠辣。
……
接下来几天,楚云梨一直都挺忙,买好了铺子,又准备整修,整整半个月才开张。
在这期间,卢长风来找过她几次,两人来往间并不暧昧,就如寻常友人。但楚云梨感觉得到他的克制。
新脂粉铺子开张,楚云梨正在铺子里忙着补货,新请的管事满脸喜气的进来:“东家,外头来了一位夫人。”他压低声音:“是汪府的女儿,汪家酒馆的东家夫人,嫁妆丰厚,手头宽裕……说是要见您。”
管事的意思楚云梨明白,这是一位不差钱的主,只要伺候好了,肯定能赚不少。
楚云梨摆了摆手:“请她进来。”
汪云也才二十岁的年纪,容貌普通,但从头到脚的衣料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进门后挑剔的扫了一眼账房:“这地方这么小,怎么转得开?”
“这不是客人该想的事。”楚云梨站起身:“陈夫人是想买脂粉吗?”
“我想来见见你。”汪云上下打量她:“你哪来的脂粉方子?”
“捡的!”对外,她就说自己救了一个老婆婆,老婆婆告诉她的方子。再有,楚云梨请来的香娘已经制香十几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怀疑她脂粉方子的来路。她处事谨慎,以后也不会有人怀疑。随口问:“夫人喜欢哪种?”
“我不买脂粉。”汪云不耐烦地一挥手:“不明不白的东西,我可不敢上脸。万一出事了找谁去?”
楚云梨点头:“既然不买,那就不是我们的客人,还请出去,别耽误我做事。”语罢,扬声吩咐:“管事,送客!”
汪云气笑了:“杜月娟,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楚云梨头也不抬:“陈大江的姘头,拦着不让他接济我们祖孙三人,险些害死我爹的罪魁祸首。”
汪云:“……你才是姘头!”
她振振有词:“我们俩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八抬大轿着吉服抬我过门。”
楚云梨嘲讽道:“你以为我就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冷笑道:“你去村里打听一下,谁不知道他陈大江是我男人?当初为了娶我,他诚意十足,甘愿搬入我家中帮我照顾父亲。虽不是入赘,但和入赘无疑。因为此,整个镇上都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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