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盛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比起做生意,他更想取代此时廖康的位置。他和廖振兴之间的误会太多,得有个机会拉近这份父子情。
那天廖振兴知道他的身世时,也只是在主院说了几句。彼时,所有的下人都不在,所以,迄今为止,他还是不受待见的表少爷。站在门口还要被梅姨娘母子身边的下人鄙视。
“走吧。”
听到云圆圆唤,云昌盛没有多留。
母子俩走在园子里,云昌盛压低声音问:“姑母,他会好起来吗?”
云圆圆只觉浑身疲惫,摇头道:“不知道。”
云昌盛沉吟了下:“姑母,梅姨娘母子太嚣张,我有个法子……”
闻言,云圆圆心里是不太信的。不过,那母子几人就会给她添堵,看了实在厌烦。
见她没有呵斥,云昌盛继续道:“姑父是在梅姨娘的床上出的事,临睡前还喝了酒,咱们可以去报官,就说梅姨娘身为妾室谋害男主子。反正您没有动手,无论真相为何,先让她去牢中吃点苦头再说。如今姑父病着,想要护她也有心无力……就算她能全身而退,您也可以借此机会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往后对您恭敬一些。”
云圆圆顿住脚步,上下打量他:“昌盛,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云昌盛一脸无辜:“我自己想的啊。”
云圆圆忽然笑了:“挺聪明的嘛。”她扬声吩咐:“去衙门报官,就说老爷病得蹊跷,生病之前是和梅姨娘在一起的,凶手可能就是她!”
百姓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报官。
再有,梅姨娘巴不得廖振兴身康体健,是做梦也没想到,云圆圆竟然会说她害老爷,还把她告上公堂。
看着面前请自己去衙门的衙差,梅姨娘满脸不可置信,下意识就想找廖振兴帮忙……她进门这么多年,每每被欺负,或是还没有被欺负,都是廖振兴护着她的。
一回头,才想起廖振兴已经病了。
云圆圆没有想把廖振兴气死,所以,衙差只在在园子里请人,这会儿的廖振兴躺在床上,压根不知道此事。
“走吧,大人还等着呢。”
梅姨娘急忙解释:“我没有啊……我一身荣辱全在老爷身上,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
云圆圆站在一旁,闲闲道:“兴许你不愤老爷将铺子交给华敏呢,毕竟,你可是不止一次说过,日后廖家都是你儿子的。最近华敏管着的铺子越来越多,老爷还有意栽培,你可不就急了么?”
梅姨娘:“……”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这些话仔细分辨起来挺有道理,衙差肃着一张脸:“请!”
看那架势,梅姨娘再不走,他们就要动手了。
梅姨娘心下慌乱,对着边上的儿子嘱咐:“康儿,让你爹救我。”
廖康面色铁青,几番上前阻止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带走。回过头来,看向云圆圆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爹要是知道夫人做的这些事,怕是要生气的。”
云圆圆沉默了下:“廖康,你想把他气死的话,只管添油加醋。”她冷哼一声:“现在华敏管着铺子,他在不在,与我都没多大关系。”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慌的。
毕竟,廖华敏接手了生意之后,大笔银钱在手,该不会愿意与云昌盛换回身份。
廖康看着她的眼睛,嘲讽道:“你儿子还没认祖归宗,父亲气死了,他可就再无机会做回廖家子。”
云圆圆心下一跳,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那你去说啊!华敏就算不是我女儿,那也是我侄女,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又是由我一手养大……人活在世上,再多的银子也只能一日三餐,睡方寸之地。我活到这把年纪,早已经看开了。她总不会亏待了我的。”
廖康:“……”他不敢说。
现如今的情形,云圆圆有退路,而他没有。现在连母亲都身陷囵圄,他就更不能让廖振兴出事了。
云圆圆看出来了他的想法,抬步就走:“我去跟老爷说。”
还没走两步,就被廖康给拉住了:“夫人别去!”
云圆圆回头,一脸得意:“你在求我?”
廖康:“……”
今日之前,哪怕云圆圆是主母,他也从来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中过。因为她早晚都要看自己的脸色过日子。
这么多年来,他对着主母只有面上的恭敬,从来也用不上一个“求”字。
他低下头,心中无比屈辱:“对,求您不要故意让父亲生气。”
云圆圆哈哈大笑:“你求我了?”
她忽然想起来方才被带走的梅姨娘,如果她纡尊降贵去大牢中探望,梅姨娘会不会也愿意求她?
说走就走,她大笑着让人备马车,直接去了大牢中。
梅姨娘被关入大牢,这里的一切都让她难以忍受。看到云圆圆前来,她开口就骂。
“云圆圆,你太恶毒了。对老爷动手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搞不好是你贼喊捉贼……你快放我回去……”
云圆圆看她一脸癫狂,把玩着手上的戒指,不疾不徐道:“梅姨娘,我看你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你还指望那个躺在床上的废人救你吗?”她微微弯腰,脸上满是得意:“你想出去,求我比较快。”
梅姨娘还想大叫,听了这话后,嗓子像被人掐住了一般。她死死瞪着面前的女人,好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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