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挺后悔的。
早知道就不该独自跑来见陈秋叶……他实在忍不了了:“你要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楚云梨反问:“你伤害我家人,我要你一间铺子,不过分吧?”
刘老爷心里痛得像滴血似的,手头有再多的银子,也得有命花啊!他刚好买了一间铺子,也懒得回去拿地契,颤抖着手掏出。
楚云梨看着面前抖啊抖的地契,笑吟吟道:“这可不是我逼你拿,是你自愿的。”
刘老爷:“……”气人!
“是,是我自愿送上的。”
楚云梨递出药丸:“早这么大方,哪有这么多事?”
刘老爷:“……”他之前也大方了的。
还直接严明条件她开,现在想来,这个女人就是为了让他受罪,才迟迟不肯拿出解药。
他也不敢纠缠,急切的问:“你能多拿些药给我吗?或者,你直接把方子给我。”
楚云梨摇了摇手指:“不要贪得无厌。”
刘老爷:“……”特么的到底是谁贪啊!
再不甘心,也只能回去从长计议。临走时,余光瞥见边上的陈秋明,他心底里暗恨,那女人眼光忒差,选什么人不好,非得看中这个灾星!
在他心里念叨的时候,刘夫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府城很大,她花了四五天,几乎看遍城内所有的大夫,都说没有看到过她这样的病症。
哪怕是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看过她的脉象后,也值直摇头。刘夫人越是求医,就越是失望。心底里也越后悔。
这世上长的好看的男人多了,她怎么就想不开纠缠陈秋明呢?
或者,在他提出离开之时,她便不该留他。
事到如今,后悔也无用,刘夫人眼瞅着得留出回去的时间,只得打道回府。
再次回到城内,刘夫人连家都没回,先去了医馆。
医馆中病人很多,刘夫人知道她们治的是什么病,便不肯下马车。等了许久,见人少了,这才缓步走到医馆之中。
跑了这一趟,花了近一个月,刘夫人脸上再不见曾经的嚣张桀骜,面对楚云梨时,格外客气:“陈姑娘,是我错了。”
楚云梨头也不抬:“你对不起的人又不是我。”
刘夫人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陈秋明:“是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行么?”
陈秋明垂下眼眸。
这几年的伤害,其实几句话就能说清的?
要不是顾及着家里的爹娘和妹妹,还有被刘夫人藏着的张盈盈,他真的想和这个女人同归于尽。
陈秋明不想原谅她,但被这个女人压制多年,他心头难免生出几分惧意,也不敢和她针锋相对。低声道:“你对不起的,又岂止是我一个人。”
刘夫人福至心灵,转而看向一旁的张盈盈:“张姑娘……”
张盈盈抬起头来,满脸憎恨:“你想让我原谅你?”
对上那样的目光,刘夫人有些害怕。她勉强点了点头:“如果能够弥补,我愿意……”
“原谅你也行。”张盈盈语气轻飘飘的:“你把欺负我的那些男人找来,照着我当初那样来一遍,我就原谅你。”
听到这话,刘夫人面色铁青。
张盈盈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步步逼近:“怎么,你不愿意?”她上下打量刘夫人,眼神里面是蔑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当初我还没有嫁过人……这些我都不计较了,你陪那些男人一轮,我们就拿解药给你。”
刘夫人脸色煞白,嘴唇都气哆嗦了:“你欺人太甚。”
“呦!”楚云梨笑盈盈道:“这不是你对张姑娘做的事儿么,你做的时候不觉得过分,轮到你自己上,就觉得别人欺负你了?”
刘夫人瞪着她,话却是对着边上的陈秋明说。
“陈秋明,你知道我的性子,当真要与我作对吗?”
陈秋明摇了摇头:“受伤害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不能替他们原谅。”
事实上,如张盈盈一般被刘夫人让人凌虐的女子还有很多。大部分都死了,楚云梨也治了两个。
活着的几人,受到伤害一辈子都没法弥补。也已经被毁了一辈子。而死去的那些……更是冤枉。
刘夫人手头捏着那么多的人命,简直死不足惜。
看着张盈盈脸上的悲愤,楚云梨也受了些感染,垂下眼眸:“张姑娘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如果你想彻底解了身上的毒,便照做吧!”
刘夫人放在身侧的手紧握,脸色难看无比。
她本身是好逸恶劳的,眼看夫君另有她人,她自己也找了不少人陪着。说实话,过得挺舒心,她也不介意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但是,欺辱张盈盈的那些男人……又脏又臭,好多都是苦工,最要命的是,他们身上是有脏病的。
张盈盈是被治好了。
但刘夫人不觉得陈家兄妹会尽力救治自己,到时候,毒倒是解了,可那个病会要了她的命。再说,那些男人实在太脏……她做不到。
“你们非要如此逼我吗?”
没有人回答。
刘夫人看向楚云梨:“后天就是十日之期,到时候我让人来拿解药。”
语罢,拂袖而去。
只是出门时绊着了门槛,险些摔一跤。还是边上的丫鬟反应过来,飞快上前搀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