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英走在最前,她时常在这些山上爬,跑得飞快。赵平安走在中间,后面是两个姑娘结伴,因此,他时常会追前面的人,就怕自己找不到她人。
结果,贺长兰一走,身后是未婚妻,赵平安本就想找机会和未婚妻独处,自然是越走越慢。
“云宝,我听说伯母这两天有所好转,是真的吗?”
楚云梨颔首:“能勉强下床,再养一段,应该就能多少做点事了。”
赵平安面露喜色:“真好。”
这份欢喜并没有达眼底,楚云梨瞅他一眼,心里有所猜测。
赵平安对葛云宝确实有心,也愿意帮她照顾母亲。但是,葛母病了许久,最近一段更是卧病在床。落在当下人眼中,是活不久了的。
也就是说,赵平安下意识地认为,成亲之后并不用照顾岳母多久。可如今……人家好转了。
楚云梨没有回应。
赵平安感受到了她的冷淡,试探着问道:“云宝,你生我的气了吗?从你受伤之后,都不爱理我……”
话音未落,却贱爬到半山腰的钱月英回头喊:“平安哥,你磨磨蹭蹭做甚?”
楚云梨下巴点了点前面的女子:“她对你有心思。”
笃定的语气。
赵平安涨红了脸:“你别胡说。月英她未婚夫出了那样的事,心情不太好,她刚才跟我说,留在家里要被长辈念叨,所以才出来散心,顺便挖野菜。要不是我留在村口等你,也不会碰上她。”
“她担忧未婚夫?”楚云梨似笑非笑:“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赵平安弯腰去掐菜:“两人定婚都一年多了,曾经那么好,她肯定是担忧的。”他对未婚妻脸上那种看不上钱月英的神情不满:“她已经够惨了,你别胡乱揣度别人。”
“既然担忧,为何没见她问长兰呢?”楚云梨语气淡淡:“这可不是她刻意打听,这里就咱们几个人,她就算问了,家里的长辈也不会知道。”
赵平安沉默了下:“之前你们俩吵了一架,她可能是怕你回去胡说?”
楚云梨像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率先往另一边走。
谁说一定得顺着路走了?
她调转方向,赵平安简直是左右为难,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未婚妻。扬声道:“月英,我们走这一边。”
钱月英看向半山腰:“我想往山上去。平安哥,你能……”
赵平安已经掉头:“你一个姑娘家,别往林子里跑,转转就回去吧。”
钱月英:“……”
她气得跺脚。
楚云梨压根就不在乎身后的两人。她心里想的是,钱月英为何要改主意?
贺长风是镇上的账房先生,靠着笔杆子吃饭的人,总是得人尊重的。这算是村里一等一的好亲事。赵平安会打猎,人长得壮实,家里兄弟不多,确实也是好亲事。但相比之下,还是前者较好。
葛云宝记忆中,小姐妹俩曾经互相玩笑,钱月英羞涩不已,贺长风还悄悄送她礼物,她也收了,也想法子回了礼。在父母这边,媒妁之言后,两人也有了感情。
赵平安体贴,可赵母不是个善茬,尤其是葛家没落之后,没少明里暗里嘲讽葛云宝。这些事,葛云宝也没有瞒着她。
这种情形下,钱月英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转而看上小姐妹的未婚夫?
要知道,村里人定亲之后,基本不会退亲。钱月英算计这么多,不费劲么?
“云宝,你还要采多少?”
楚云梨回过神,看到赵平安脸上的为难,问:“你下午有事?”
赵平安点了点头:“我不能出来太久。否则,我娘要发脾气。”
“你回吧!”楚云梨头也不回往前:“我再走走就回家了。”
赵平安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这里的土呈梯子型,楚云梨站在高处,看到赵平安回村,身后不远处跟着钱月英,两人似乎还在说话。
身边没了人,楚云梨放开手脚,那天她从山上回来时,有好些路旁不好采的药都没有取,刚好今日去采。
又过了半个时辰,楚云梨才往村里走。路过赵家时,看到赵母正和人玩笑,明显心情愉悦。
当然了,看到她后,赵母起了笑容。
楚云梨不会看她的臭脸,招呼都没打,自顾自进了屋。
隔壁的赵母冷哼一声:“没规矩。”
倒是边上说笑的妇人帮着解释:“听说她娘病得挺重,她娘一病好几年,小姑娘家独自一人照顾母亲,确实艰难。遇上这么个懂事的媳妇,是你的福气。”
赵母摆了摆手:“站着说话不腰疼,谁摊上了谁知道。”
对未来儿媳很不满的模样。
说笑的妇人见状,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走了。
葛母听到女儿回来,上下打量一番,松了口气:“方才长兰来了,篮子就在屋檐下。你要是累,就先歇一会儿,咱们不着急。”
楚云梨嗯了一声。
“我好像听到平安他娘又在跟人闲聊。”葛母试探着道:“如果她找人上门提亲,咱们还是答应吧。这是你爹定下的亲事……”
楚云梨随口答应下来。
想等赵母上门提亲,根本就不可能。
葛母见女儿并不抵触,顿时欢喜。
一口气还没吐完,就听女儿道:“刚才赵平安跟我一起上山采药,钱月英还跑来偶遇,他们俩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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