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拖着呗!
一转眼到了三月,楚云梨成了亲,贺长风真的如之前所说那般搬过来住,葛母喜得见眉不见眼,咧开的唇角一整天都没有落下过。
席面办得不错,来的人也多。事实上,葛家母女和村里的大部分人都不太熟悉,但上一次楚云梨帮了村里人的忙,众人心里都记着,纷纷上门贺喜。
值得一提的是,赵平安赶了回来。
看着二人拜堂,他心头挺复杂的,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葛云宝是自己妻子,小时候没少听双亲念叨,说要一辈子对她好。
他都记住了,也打算这么做。
可是,她拒绝了。
人心易变,母亲便了初衷,她也变了。
看着贺家人满场招待客人,赵平安心里明白,她的选择没有错。嫁给贺长风,比嫁给自己要好得多。至少,贺长风他娘不会像自己娘一样撒泼。
另一个复杂的人是钱月英。
明明贺家人都要死,村里要死许多人。只有赵平安去了衙门当差。她一直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如今也还是这样想。
“平安哥,你这次回来,要带我去城里吗?”
赵平安听到这话,顿时皱眉:“月英,我们俩之间没可能了!”
钱月英不满:“这门婚事是你当初答应了的,你既然愿意娶我,便不能辜负我。否则,我就去衙门闹事!”她还振振有词:“别说我杀你娘的话,当时没有人证,那都是你娘编排的,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喜欢我,她分明就是故意说我坏话。”
赵平安满心厌烦。
“我去城里是当差,不是享福。带不了你。”他想到母亲对钱月英的厌烦,心下一动,既然甩不开她,那就让她知难而退。
“你搬回来照顾我爹娘吧。”
听到这话,钱月英满心欢喜,又有些为难:“可是你娘她……她对我诸多误会,怕是不愿意让我进门。”
赵平安明白,那根本就不是误会。
他懒得争辩:“我会跟她说的。”
等到葛家的客人散去,赵平安回家跟母亲深谈了一番。
他也开口,赵母就破口大骂。
“你个白眼狼,你是嫌你娘命长吗?把那个蛇蝎妇人放在家里,你怕是想回来给我们收尸!那个烂货没安好心,当初给那么多银子的时候,我就该警觉,如今都把人赶出去了,你还想着把人往回接……你是要气死我。”
赵平安皱眉:“娘,家里就你一个人忙活,爹春上受了一场惊吓,身子越来越弱。你们也确实需要有人搭把手,她还年轻,可以帮上家里的忙。你要是怕她动手,咱们约法三章,不许她回娘家,也不许她见娘家人。你平时盯紧一些……娘,这是她欠了我们家的。”
赵母一想也对。
之前的嫁妆没给够,后来钱月英还对她下杀手,偏偏隔壁的葛云宝不肯帮着作证,就算到了公堂,也是一桩悬案,还会拖累儿子。
那就把人接回来赎罪。
“你去接吧!”
赵平安暗自松了口气。
因此,当楚云梨和贺长风一夜好眠,起身后就看到钱月英出现在隔壁院子里。
昨夜旖旎非常,贺长风看着楚云梨的眼神里都带着丝丝情意,柔得几乎滴出水来。
两人在院子里收拾菜地,钱月英看到言笑晏晏的二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那贺长风,以前压根就没有这么体贴。
葛云宝当真是好命!
不过,她的选择没有错。现在是得罪了赵平安,夫妻两人没了情分,但天长日久之后,他一定会重新接纳她。她是他的妻子,赵家需要血脉延续香火,就不信他不回来找自己!
楚云梨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回头看到钱月英,道:“哟,回来了?”
钱月英听到这话,心情奇异地好了些。因为葛云宝说的是“回”。好像这赵家本来就是她的家。
她点了点头:“昨天回的,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人一辈子那么长,以前的那些恩怨咱们都忘了吧,以后好好处。”
楚云梨冷哼一声:“那还是算了。我怕你又要我的命。”
赵母看到儿媳偷懒,出来就想呵斥,却听到了这句话。她心下一动:“月英,去后院拔草,家里不养闲人。一会吃过饭,跟我一起去地里。那草都比庄稼还好,到时候能有什么收成?”
语气凶巴巴的,钱月英有些尴尬。
实在是,贺家从来都不会这么大声说话,如果嫁给贺长风,她不会挨骂。
罢了,有舍有得嘛。
赵母凑了过来:“云宝,刚才你说月英要你的命,这话从何说起?”
她是烦透了这个儿媳,又没法打发。就像是粘在身上的狗屎,甩都甩不开,还格外臭人。
楚云梨没听到这话一般,拉着贺长风出了门。
现如今贺长风刚刚好转,最近又在筹备婚事,还没来得及去镇上查之前他偷东西的事。
村里人都已忘了这事,可贺家没忘,楚云梨也没有忘记。
“当初都丢了什么?”
贺长风回想了一下:“就五天的盈利,拢共二两银子,用那只银钗抵的。”
楚云梨似笑非笑:“算计得刚刚好,你们家只拿得出一只银钗,得退了钱家的婚事。你还被暴打一顿……”
拿回了银钗,唯利是图的钱家肯定不满,他又被打得满身鲜血,眼瞅着命不久矣。退亲这事,钱月英不用开口,家里人就会给她办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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