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媳两人打架,肯定有输有赢。钱月英那么年轻,赵母受伤本就正常。
看到赵平安满脸担忧,楚云梨上前,看到赵母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又伸手把脉。
她一脸肃然:“很严重。你娘在气头上,脑中血脉不通,本身就容易生病……以前村里那些一气之下半身不遂的病症你应该也听说过。你娘就是那种,更严重的是,她还摔了一跤。”
赵平安在抱着母亲过来的路上就知道要不好,听到这话,顿时慌乱无比:“你赶紧救人。”
楚云梨正色道:“我不一定救得活,就算能活,也不可能如常人一般行走坐卧。”
赵平安更加慌乱,瞬间就想换个大夫,可想到去镇上要那么久,只得放弃:“救!”
楚云梨配了药让人去熬,又掏出了银针。
她一举一动颇具韵律,反正不是胡扎,众人都不敢打扰。等到伤口包扎好,药熬好灌下去,赵母还是无知无觉。
“我已经尽力,就看她能不能醒。你把人带回去吧。”
赵平安总觉得心里没谱,将母亲安顿好后,镇上的大夫已经请到。
大夫看到床上的人,把脉过后,摇头道:“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赵平安:“……”
人家云宝不是这么说的。
赵父一脸悲意,送走了大夫。
翌日早上,赵母睁开了眼睛,赵平安在床边趴了一夜,发现母亲醒了后,顿时惊喜不已,立刻跑到院子里大叫:“云宝,我娘醒了。”
楚云梨仔细查看过后,道:“好好养着吧!”
“不会那什么……”赵平安出了门,靠近她低声道:“镇上的大夫让准备后事呢。”
“记得熬药给她喝,不能让她生气,不能让她激动。”楚云梨沉吟了下:“几个月应该能熬。”
赵平安抹了一把脸。
他回到床边:“娘,云宝说你没事。”
赵母侧头看着他,嗓子发出“嗬嗬”声,好半晌才哑声道:“钱月英……照顾……”
言下之意,让钱月英过来照顾。
赵平安:“……”您可真敢想。
不怕她一下子把你掐死?
赵母执意,眼神凶狠,整个人激动起来。赵平安无奈,只得去把人找过来。
钱月英也没想到,不过就是扭打而已,她当时也没使劲推,谁知道赵母就真的不行了?
她冤死了好么!
她听到消息后,一瞬间想了许多。想过远离这里……可要是能够远离,她从城里回来时就不会回到村里。她在这里长大,所有的家人都在这里,又能去哪儿?
赵平安找上门,她慌得不行。
“我不是要她偿命,是让她赎罪,让她好好伺候我娘。”赵平安万分不愿意,可又怕母亲激动之下,好不容易救回的命就这么没了。
钱月英哆嗦着嘴唇:“你会不会去告我?”
赵平安苦笑,在母亲还没醒来的时候,他确实想过,但又不太想去。
那些人本来就看不起他,再去衙门,肯定会被人笑话。刚好母亲要让钱月英伺候。
那就伺候吧。
躺在床上的人,葛云宝都说了,下半身毫无知觉,肯定腌臜。他爹身子弱,顾着自己都够呛,哪里照顾得了人?
儿大避母,他去照顾也不合适。请人吧,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家里的银子为了摆脱钱月英花了大半,母亲还得喝药,他没了月银,往后就是活瓢舀死水,他赚不了多少银子,此路也不通。
赵平安心下叹气:“你好好把我娘伺候走,我不告你。”
钱月英顿时轻松起来:“平安,你要是不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会去城里闹,这事归根结底都怪你。你让我去赵家……当时我跟你娘打起来,虽说不是故意,但她到底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愿意去伺候她,但是,我一个外人,和你们父子俩同处一屋檐下,以后的名声怎么办?谁还愿意娶我?”
赵平安正色道:“你是我妻子,等我娘走了,我再写一封休书。”
钱月英忽地笑了:“我伺候你娘一场,只图一封休书?那我不去,反正那玩意我已经得了,回头我重新找个人……”
赵平安沉下了脸:“钱月英,现在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你要是不好好照顾,我就去城里告你,可能你不知道那些住在大牢中的人是什么模样,我跟你说,他们就没个人样,常年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平时还要被人欺负,一场风寒就能要人性命。你以为那地方有药喝?”
他杀过人,也做过衙差,虽没有做多久,但满身的威严很足。用同行的话说,不论凶不凶,得先把人吓住。
钱月英就有些被吓着了,当即不敢多言,灰溜溜去了赵家,心里则想着别的,她和赵平安孤男寡女同处一屋檐下,她伺候时用心一些,也许他能原谅自己也不一定。
倒不是钱月英离开赵家就嫁不出去,而是她如今名声不好,想要再嫁人,找赵平安这样的绝无可能。
寻摸了一圈,还是觉得他最好。
于是,楚云梨偶然看到钱月英竟然回了隔壁院子,还洗洗涮涮衣服一副良家女子的模样。
她看了看天。
贺长风好奇:“你在看什么?”
楚云梨失笑:“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起的,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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