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个人太累,所以他要把她忘记。
挺好的,她本来就不会被任何人记住。
一个扮演者,一个演着别人的人生的扮演者,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住,恨也好爱也罢,本就不属于她。
褚栖握着藤环的手放在疼痛的心口上。
这没有什么。
等她完成这个任务,回去后,她依旧是那个冷血无情零败绩的最佳恶毒女配员工。
这里的一切记忆也会随着她穿越更多的世界而逐渐被遗忘。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也没有什么遗憾不遗憾。
穿越者最忌讳的事就是感情用事以及入戏太深。
褚栖触碰那道荆棘门,这一次她没有被攻击和阻拦,但大门也没有打开,她徒手爬上了十几米高的荆棘围墙。
褚栖蹲在没有任何防护的围墙上,荆棘在脚下挥舞,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沙砾。
她眯着眼睛,看着围墙外面全然陌生的环境陷入了沉默。
一望无际的沙漠之地,寸草不生的戈壁浅滩,风沙被阻隔在荆棘城外,而城内的环境气候未曾改变。
花都搬到沙漠来了。
外面是沙漠,里面是桃源。
好样的,如果他把这种能力用在治理沙漠上,分分钟沙漠变绿洲。
褚栖望着眼前的沙漠山丘,一时间不知道夜惊澜说的“一笔勾销”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靠脚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吗?
她正想着,突然看见一个黑黑的点顶着风沙艰难地朝着这边移动。她来了精神,蹲在上面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近。
不会有人没事傻乎乎地往沙漠里扎,只有一个解释,这人是冲着花都来的。
传说中的荆棘之城,恶魔的洞窟。有人说,修罗绑架了无数无辜的人类,囚禁在荆棘城中,以折磨人为乐。也有人说,荆棘城是末世的狂欢之地,那里没有危险,所有人与恶魔共舞,有数不尽的食物和娱乐。
落难者被逼至绝境,会把荆棘城当成最后的避难所和希望,所以即使是万人唾弃恐惧的魔窟,也会闯上一闯。
而那些伸张正义的勇士们,为了解救被人魔囚禁折磨的无辜人类,也会不远千里前来到魔窟屠恶龙。
荆棘城在外一直都是邪恶的象征,只要出现行踪就会被正义者围杀之。
只是不知道这个冒着风沙进入沙漠的人,是落难者还是屠龙勇士。
从墙上往下面看,人类显得很渺小。那道身影穿过漫天黄沙,终于抵达了荆棘门下,褚栖也勉强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黑色的披风,披风底下的是一套白色的制度,隐隐约约有一个红色的徽标,像一把燃烧的剑。他背后还背着一把重剑,因为在风沙里一路行走脸上和身上都沾满了黄沙,看起来脏兮兮的。
城墙下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风沙都隔绝在外,青年得以喘了口气。他躲在屏障下,拍了拍脸上的沙子,抖掉披风里的黄沙,又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装束,像个格外注重形象的骑士,不允许自己有一点邋遢。
褚栖蹲在靠近门的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她想知道这人要怎么越过这道不可逾越的荆棘城墙,来到这里又想做什么。
她原本以为对方敢只身穿过沙漠来到这里,应该是有不得了的本事的,至少会有什么能进入荆棘城的办法。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对方,她亲眼看着这人莽莽撞撞地抽出那把八阶魔躯打造的重剑,一个全力砍劈,携着火系异能的熊熊烈焰就那样劈在了门上。
八阶的异能战力,八阶的魔剑,也算是顶尖的配置了。
火系异能持续燃烧着门上的荆棘,那炸裂的火光覆盖了整座大门,就连蹲在顶上的褚栖都能感觉到底下的灼热。
然而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伤害零点五。
异能逝去,火光退散,荆棘打造的大门纹丝不动,连那黑色的荆棘都毫发无损,依旧旺盛繁茂。
“怎么会这样!”
看到结果的青年震惊地放下重剑。
火克木,他的火系异能又是最顶尖的,不说一次劈开,但也不应该完全没有伤害。
青年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他的攻击对那道门一点作用都没有。
青年还想继续攻击,褚栖幽幽叹了口气。
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二逼。
“谁?”
青年五感意外地敏锐,距离那么远的叹息都能立刻察觉到。
褚栖拔了根藤丢下去,刚好落在青年头上:“别白费力气了,你来之前没做过功课吗?荆棘城的荆棘藤蔓,火免,烧不动的。”
所有人都觉得火能克木,但夜惊澜的木系异能火免。
青年抬头看上去,看到了蹲在墙上叼着草根的美貌少女。
他收回重剑,仰着头好奇地看着他,傻愣愣地直接问:“你就是夜修罗?”
褚栖歪了下头:“你猜?”
“我猜你不是。”青年说,“传说人魔个长相奇丑无比,而且实力深不可测,你却连异能都没有。”
褚栖呸掉嘴里咬碎的草根:“你既然有所耳闻还来问我?”
还有人魔长相奇丑无比是什么鬼?这种道听途说与实物不符的传闻,真的合适吗?
“因为我听说人魔时男时女,还会带着人.皮面具迷惑人。”青年挠了挠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