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点点头。
“那个小鸾往外拿了好一袋东西,地鼠似的钻了地就埋。正巧被我这个眼尖的看见了,我就上前盘问啊,您知道的,我一个监察司的女官,那小鸾必定给我如实招来,哪知她竟然将我骂走了......”
“嚯哟,我长这么大,除了被大司监骂,还没被谁骂这么难听过。”晋灵越说越恨。
姜慈有些不耐烦:“捡要紧的说!”
晋灵吐吐舌头:“您看,”随即,她背在后面的手悄悄伸出来,一个布包,似乎是一块白布包着一些浸湿的药材,“这是那个小鸾埋的。”
说罢晋灵将布包递给姜慈,姜慈眼中一亮,立刻打开,不忘念叨着:“成,这次给你记上一功。”
待那布包展开,里面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姜慈皱着眉仔细瞧着。翟宵儿和晋灵也凑上来,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个药渣。
姜慈一点点翻找着:“......酒当归”
“......酒白芍......甘草......姜厚朴”
“......羌活”
“......炙黄芪......酒莬丝”
“......老姜......川贝”
“......黑芥穗......川芎......炒枳壳”
“还有一味艾叶!”
姜慈盯着着药渣,皱着眉瘪嘴道:“还真是十三太保......”
翟宵儿和晋灵大惊,互相看了一眼,晋灵悄悄说:“姐姐,您是说......长公主......有......有......”
姜慈沉默不语。晋灵不敢再问,只问姜慈是否要把着药渣收走,姜慈点点头。
“那老大为何不直接了当去长公主殿把她绑去太后面前?”翟宵儿忍不住问道。
“她长公主有先皇的金册手谕,谁敢动她?”姜慈默默说道。
当年长公主和离回宫,先皇还是疼惜这个最大的女儿,自知没有几年,虽然将她禁足,但还是赐了她金册手谕保她一生平安。若没有十足把握证明她真的与前朝有关系,断然是动不得的。
三人都不再说话。
这长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姜慈移到窗口,用手指深深抠着窗台上的一道刻痕,怔怔望着窗外,盯着一只试图拧下一片嫩叶的黄鹂鸟,那鸟很是乐此不疲,也不知叼了新叶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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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竖日,姜慈提早起了身,还未收拾床铺,便要晋灵准备官服,晋灵匆匆应下,一刻不敢怠慢松懈。
“姐姐这是要去太后那了吗?”晋灵小声问道,对着铜镜中的姜慈仔细将珠钗摘下,又绾了青丝拿巾子包好。
“既然有确凿的证据,那必定是要给太后娘娘过目了。”姜慈想到那芹儿的口供和那包药渣,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晋灵小心地拿起姜慈的乌纱官帽,仔细戴于巾子上,又左看右看对齐了没有,说道:“听太后娘娘身边的朱云说,这几天皇上和太后天天吵,就没停过......”
姜慈疑惑道:“又怎么回事?”
晋灵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些破事......”
晋灵说不出口,姜慈心知肚明,这小皇上虽然脾性不坏,但是毫无帝王之相,朝堂上的事情一股脑全交与太后,有时甚至连朝也不去,满朝文武都不认识几个人,整日沉醉于斗蛐蛐下棋,寻觅一些娈童,完全不涉足后宫。记得小些时候还是很乖巧的,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看见哪个好看的男童少年小内监,就要带回去把玩。
“好了,姐姐,”晋灵整理了一下姜慈的官服,加上腰带,自顾自转了一圈,“姜大人还真是好看。”
姜慈听得晋灵这声夸,笑道:“你大人我还是有点姿色的!”
晋灵掩嘴偷笑,眉眼尽是笑意,谁知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姜慈噗嗤一声,狠狠拿起一个脂粉盒子砸向她,晋灵赶紧颤颤巍巍地接住,大声道:“姐姐!我这可是花了银子的!”
见姜慈和晋灵两人打闹嬉笑不休,翟宵儿在门外尖声道:“二位姐姐还没好呐?”
“收好!”姜慈将那脂粉盒子塞还给晋灵。
晋灵收了笑容,憋在心里,摇头晃脑作揖道:“谢姜大人!”
姜慈忽然看着这脂粉盒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一把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你这口脂花了银子?又是翟宵儿给你从宫外带的?”
“姐姐......我统共就让他给我带过两回,就这口脂和前日那眉黛......”晋灵见她这般,赶紧解释道。
“这个......”
姜慈摸着盒子上那对繁云双鱼纹,口脂盒的背面还刻着“罗春绛”三个字,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念,喃喃道:“我在长公主那见过......”
晋灵错愕地看着姜慈,再三确认:“姐姐真的见过?这可是罗春绛的胭脂,罗春绛素来不做宫里生意,咱们内宫可没有......”
姜慈想了想,那花纹虽然一闪而过,但绝对不会记错,肯定道:“没记错,就是罗春绛,这罗春绛做胭脂水粉,是找南庄十里堤的厂子做的容器,我记得姑姑以前也买过......”
收起那盒子,姜慈匆匆整理了一番,思度道:“今日翟宵儿跟我去吧,你给我把上次那披帛浣了去。”
说着便指了指上次随意堆放被韩玢看到的那条金线绘花纱罗披帛,晋灵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捧在手里:“等下我就送去司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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