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禄哼了一声:“不可理喻!”
耿禄说完转身便朝韩玢走来,拱手道:“大人,姜女官的马踢了这厮一下,幸得我手快,一把拦下了那蹄子,要不然这小子就要进阎王殿了。”
姜慈一听,赶紧拉了翟宵儿,小声道了:“你就不能省省心,少给我惹事吗?”
那柳惜夕仔细打量着翟宵儿和姜慈,见这主仆二人甚是有意思,拂了拂头发,朝韩玢道:“居然是个宫中女官,怎么,你们暗卫还和后宫扯上关系了?”
姜慈赶紧道:“柳姑娘,我虽是后宫女官,但我任监察司女司监一职,此次前来,是因后宫有案与前朝有牵连。”
柳惜夕撩了撩身上的披帛,摇着那把微微露着寒光的纨扇,转身坐在那方几之旁,摇了摇头:“我对你们前朝后宫的不感兴趣,我只对我的生意有意思,”她转头看向了韩玢,满是柔情接着道:“你的传书我收到了,等下我便去你房中与你谈价格……”
韩玢点点头。
柳惜夕站起身,扭了扭细如柳条的腰肢,正欲离开,却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对姜慈说道:“小妹妹,房中有个小木桶,好好洗洗,几天没洗了怪难闻的……” 她慢慢用那纨扇遮了遮脸,又道:“我那有上好的玫瑰花瓣,等下拿给你……洗在头发上那味道……男人都喜欢……”
说罢,她看向了韩玢,破有深意地笑了笑,随即扇着纨扇盈盈款款地向后堂而去。
姜慈没听明白柳惜夕的意思,只得拱手对着那背影道:“谢谢柳姑娘了……”
韩玢冷着脸走来,捡起姜慈刚才掉落的匕首,递给姜慈道:“逞什么能,你若是刚才用这匕首去强行破那扇面,手就断了!”
“不会吧,那只是个小扇子而已……”姜慈小心翼翼说道,见韩玢脸色已然不悦,只得赶紧挤出一个笑容:“刚才多谢韩大统领出手相救!以后下官必定感恩戴德,为韩大统领肝脑涂地!”
一番冠冕堂皇的奉承话将韩玢堵得无话可说,他深深看了一眼姜慈,冷冷道:“你要是死了,太后必治我失职之罪。”
姜慈一听韩玢提及太后,心中明了,赶紧又加上了一句:“下官谨记,下官定安守本分,还请韩大人以后一定要在太后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此话一出,韩玢立刻面色薄怒,拂了衣袖掉头就走,姜慈不知道哪里又惹恼了他,赶忙跟上去:“韩大人,厢房的钥匙在我这呢,下官给您开,您就杵在那就行了……”
……
待姜慈进了这客栈的厢房,忽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这厢房虽小,但洗漱桌案一应俱全,还有一扇精致的雕花小窗,推开便是十里堤的沿河美景。
姜慈懒洋洋靠在那雕花小窗上,仔细看着自己的那把匕首,这匕首不过短短六寸,却锋利无比劚玉如泥,刀柄镶嵌一颗浑圆的小东珠,花纹繁复,甚是精致。姜慈不禁念叨着:“咱们这小皇上的好东西还真多,这都舍得给我。”
翟宵儿拿着路上买的葱饼悄没声地走了进来,姜慈一惊,见是翟宵儿,赶紧夺了那葱饼,大口下咽,翟宵儿不解:“老大,您摸着良心问问,是不是吃得比那耿侍卫还多?”
姜慈“嗯”了一声,倒了一盏茶,就着饼又是几口:“刚才可吓死我了,你没看到,刚才那柳掌柜的出手,狠辣刁钻,招招都是奔着我的命来的,要不是韩玢,你就准备找风水宝地把你老大埋了吧。”
“怎么?老大您刚才还打架了?”翟宵儿惊道。
在他印象中,姜慈上一回打架似乎还是六年前,与小皇上学骑射的时候。因为姜慈没那个天赋,被小皇上取笑,于是跟小皇上扭打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冯太后居然只训斥了小皇上,哪知至那之后小皇上便日日缠着姜慈玩。
姜慈对翟宵儿摆了摆手,道:“哎,好汉不及当年勇,一招就趴下了……”
姜慈眼中忽然浮现出刚才韩玢焦急出手的模样,那只手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想到这,姜慈不禁不寒而栗,这可是太后的人啊……万万使不得……
“老大?”
见姜慈撑着两颊看着手中茶盏发呆,翟宵儿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姜慈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翟宵儿小心翼翼地坐在姜慈身边,小声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姜慈摇摇头。
翟宵儿捂着嘴偷偷笑道:“老大,你若是将那柳掌柜的玫瑰花瓣给我,我就告诉你,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耿侍卫那里打听到的。”
姜慈疑惑再三,不解道:“你要那玫瑰花瓣做什么?”
“当然是洗澡呀……”翟宵儿一本正经道。
“你还要拿花瓣泡澡?”姜慈满脸不可置信,从头到脚打量着翟宵儿。
翟宵儿见姜慈盘问,摆手道:“那成吧,老大,这消息我就不告诉你了……”说罢便要往屋外走。
姜慈赶紧拉回了翟宵儿,回身从一边的桌上拿了个四方小纸包,塞进翟宵儿手里:“快快快,赶紧说。”
翟宵儿满心欢喜地将那花瓣包塞进怀里,挪了把矮凳,坐在姜慈身边,小声道:“这里啊,就是传说中的千机阁,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跟那耿侍卫软磨硬泡,才告诉我的。”
“千机阁?是什么东西?”姜慈疑惑,虽说她道听途说了不少江湖之事,还从未听闻过千机阁,但听这名字和那柳惜夕与韩玢的对话,似乎就知道千机阁不是一般贩卖情报消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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