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有没有蜜瓜卖,娘前几日念说想吃蜜瓜。”
梁星河擦了手,把毛巾挂好,低头拿掉围裙放到一边,她抬手在他身前,梁星河就自觉的把手伸过去。
清若给他把卷着的衣袖挽下去,他拨了拨她额前散落的头发。
她声音轻轻的问他,“看着脏不脏?感觉一直在出汗。”
“不脏,可能汗被包巾吸了。”梁星河指尖轻轻拨着挽到她耳朵后。
清若帮他放下一只衣袖,咦了一声,“手袖是不是短啦?”
梁星河自己也低头看,是短了,家里做衣服都会往大一些做,保证能多穿几年,原来这件衣服还有些长。
这几个月她换着花样的给一家人养身子,底子养好了,个头也开始长了。
清若继续给他挽另一只袖子,弄好发现也短了一段。
她弯腰低头去看他的脚,嗯,长衫短了。
“长高啦?”清若仰起头问他,这么一动作就反应过来了,这段时间少年是长高了不少。
梁星河看着她回答,“好像是。”
“站直。”
他听话的挺直了身板,清若凑近,也挺直了身子,手掌压在自己发顶,平移过去,手掌贴到了他鼻子和嘴唇中间的位置。
有些不相信似退后一步瞪大眼看他,而后又迈步凑近,这一次几乎贴到了他身上。
方才那一下小姑娘突然凑近梁星河还没缓过神来,她凑过来时候他的身体像是自然反应般僵住,视线里小姑娘的脸颊乎的不见,只剩下黑黝黝的发顶和后面绕着的发圈,她身上有股皂角和面粉混杂的味道,夹杂着这个年龄段少女特有的甜感。
梁星河此前从未能想象这种味道。
但是这一刻却意识突然空白。
干净的、清甜的。会让人安安心心沉沦的味道。
小姑娘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愣神,又照着之前的方法比了一次,还是一样的位置。
清若手掌侧边还按在他脸上,退开身子满脸不相信,“我该不会、一点没长吧?我感觉我之前怎么也到你眉毛的位置吧。怎么你突然高出去这么多?”
梁星河荡开的思绪被她说话拉回来,眼神还有些沉。看着她粉嫩嫩花瓣一样唇,思绪又开始晃荡,强行拉开自己的视线,去看她的睫毛,眸色温和,声音却沙沙的低,“若若有长高的,只是男生长得快一些。”
清若抱着手臂,因为不高兴,口气就又些质问似的,“你怎么知道我长高了?我都不知道。”
梁星河笑,不在意她的恼怒,伸手指向灶房,“我生病时候,妹妹刚好和灶房窗子第二道木框一般高,现在越过那条木框了。”
清若原本恼怒的神色缓和,但还是不太高兴。
梁星河心里叹了口气,这小狐狸,又霸道又别扭,直接拉住她的手往那走,“来看。”
清若哼了一声,虽然身体有些往后靠他用力拉着走,到底没有拒绝。
到了灶房墙边,她却不大配合,站得远远的,身子还不挺直。
梁星河扬了扬眉眼,捏了捏她手掌的肉肉,话语软软的哄着打商量,“站直哥哥给你量量看?”
“嗯~”也是不情不愿的口气。
梁星河被她惹得失笑,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挺直。”
她离灶房墙有些距离,他手掌压在她头顶,保持着平衡,慢慢的划过去。
清若虽然不开心表现得不积极不在意,但其实视线一直盯着,看到他的手掌真的高过了他说的那道木框。
不多,可能就是两厘米左右。
看到她就马上移开了视线。
梁星河凑近,声线沉醇带笑,是纵容的娇哄,“全得妹妹养得好,我才能长高这么多,谢谢~”
清若藏着笑,故意哼声,“你是猪吗养得好?”
梁星河握着她的手往外走,“我是猪的话妹妹高兴吗?”
路过方才两人站的地方提了篮子。
后面被牵着的小姑娘娇娇道,“可以高兴吧。”
梁星河一手提着菜篮,一手牵着她,迎着金灿灿的日光往外走。
他回头,看见小姑娘白皙的脸颊陇在一片金色的日光中。
“嗬嗬~哼哼~”故意皱着脸,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模仿能力用尽全力模仿了猪的叫声。
清若一愣,而后直接噗嗤笑开。
对面的少年逆着光,轮廓带上了画本里那种极致美好描写的感觉。
满是纵容,“可以给梁猪猪一个整日份的开心吗?”
少女总是在爱与温柔呵护中开放出带着刺的花朵,骄纵、理直气壮是她们耀眼扎人的底色。
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才勉为其难答应他,“好吧。”还提要求,“那晚上我想吃鱼,你帮我和娘剔刺吧。”
梁星河牵着她的手,像是为自己悉心浇灌保护的花朵输送着灌养的温柔,“不胜荣幸。”
两个人出了巷子,清若和他说,“明日不知道还没有成衣店开门,明日我们早上一同去看看,做了衣服再去买荞饼。”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梁星河侧头看她,“妹妹想吃什么?”
清若偏头想了想,“就想吃酸菜鱼。”
说完看着他笑起来,梁星河有点奇怪,眼神疑惑,“怎么了?”
清若笑着露出小虎牙,“想起一个笑话,你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因为旋律比较洗脑的缘故,她直接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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