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到了婚嫁之时,主君只在意着陈氏母女,总归她与庆苑也是庶……
林芝猛然震碎了手中的茶盏,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路撇开。
呸,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和那怡蓉水榭的常宁一样,之时声仗大些,最后还是都要偃旗息鼓的。
“庆苑,你莫要慌,那个常宁,她嫁不得玉将军为正妻的。”林芝拿出帕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杯盏碎渣, * 低眸含笑,“她说着是想要将这桩婚约退了,我倒是也期待着,但天子的圣诏怎可由她摆布?最终还是要嫁的,只不过……”
“许是妾呢。”
常雅舒听到林芝说出这句话时稍稍顿了半晌,而后不解的问:“可是常宁终归是,是嫡女,怎么会……”
林芝挑了挑眉从怀中拿出一纸书信,然后笑吟吟的在常雅舒眼前晃了晃,语气中满是喜悦:“她是不是嫡女有什么关系?于男人而言,有子嗣才是最重要的,而如今,玉将军已经拥有了。”
大燕虽不抵越国等民风鼻塞,但对于传宗接代这件事情,还是放在首位上的,天子皇家不必说了,就是稍有品阶的官职,对传宗接代都是放在头等大事上的。
更何况需要承爵位的将军府呢?
林芝在常雅舒惊诧的目光下,缓缓把书信放好,而后抬眸看着外头的灿灿秋阳,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人都已经入京了,能掀起多大的风波,就要看那女子,有多大的能耐了。”
“庆苑你依旧是侍郎府最尊贵的女子,言国相的小儿,你且好好拿下了,那个陈氏母女不过池中之鱼,离了主君这汪水,我看他们还能如何翻身!”
常雅舒不知母亲所言究竟何意,但她也不必深究,想到好不容易约上了言祟明夜游花船,心里头就满是激动。
待到她成了言祟的正妻,便任常宁和那个常雅茹怎么折腾去吧!
此时的京都长街上人潮攒动,鹤颐楼作为京都最大的酒楼,门前早已经是车水马龙了,达官贵人们为了彰显自己的阔绰,不惜拿出百两银子,就为了能得到一个进入鹤颐楼的牌子。
此时嘈杂的大堂内,一名戴着薄纱斗笠的女子坐在僻静的桌上,左侧坐着一个仅有三岁大的小男娃,正笨拙的拿着筷子去戳面前的鸡鸭鱼肉。
女子饮下最后一口茶后叹了声气,然后给小男娃娃把袖口卷起来,替他往碗里碾碎了些菜。
“酿……唔么,系来觉呼亲的么?”小男孩似乎是许久都没吃过肉了,筷子用着不顺手,就开始伸手去抓,含糊的边吃便问身旁的女子。
女子温柔的替他擦了擦嘴,然后抬眸看着满堂的达官贵人,心里有些发怵,好半晌后才收回神思道:“嗯,来京都,找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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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再一次坐在慈宁宫中,心里头全然没了前几日来时的焦虑。
她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长鞭,抬眸看着言婉之摆弄着一支金簪,而后笑吟吟的朝她招手道:“未安,哀家觉着这簪子,与你倒是挺配的。”
这声未安唤的常宁心里直犯膈应,却又碍于身份不得不上前去,宛如木头一般让言婉之在她头上试着簪子。
言婉之是低着头在给她簪的,瞧着那姿势,常宁连忙伸手裹了裹脖颈上的狐裘毛围领,以免再将脖子上的红痕露出来,惹出其他的事端就不好了。
好半晌后言婉之 * 才笑着把她推至铜镜前,道:“未安还是适合戴这些华贵的配饰,你之前那些素净的物什,衬不出你十分之一的美貌。”
常宁不知言婉之今日态度为何这般,只能言笑应承着,然后将手中自己的手信递过去,低眸小心翼翼的把簪子拿下,然后退至了下位。
不管怎样,她与言婉之只有利益交易,多交无异,况且……
如今的种种状况,都是言婉之造成的,她也不得不先弯下腰,同这个她厌恶至极女人,好言相谈。
上头的言婉之看着常宁的手信,眉头稍稍蹙起问着:“你这上所说,可有依据?”
“都是有依据的,如此好查一些。”常宁低头淡淡道,“人为是一定的,只要是人为,就一定有迹可循,届时还需要蓝府、周府,以及其他见过红蛇鬼相的府邸,共相配合。”
言婉之看着常宁满脸坚毅的样子,不禁有些疑虑的皱了皱眉头。
倒不是说她不相信常宁的能力,只不过女子对于嫁给玉骁关是这般的不情不愿,甚至不惜寻上她来做这个交易,才是让她惊讶之极的。
若说起来,玉骁关在大燕威名、才名皆是赫赫,是世家女子都恨不得攀附上的男子。况且他们二人也一起奔赴过战场,理应是最相熟知,最契合的一对璧人。
怎么会……
难不成,常宁知晓了玉骁关做的那些事?
言婉之的眸子沉了沉,自顾的将这个念头撇了出去。不可能的,以常宁的这般脾性,若真是知晓了这些个事情,不会这般好语气来与她商讨合作,恐怕早就想着与玉骁关玉石俱焚了。
那应当就是,有心悦之人了,所以才不惜低下自己的头,来求着与她合作。
言婉之嘴角缓缓勾起,看向常宁之时眼中满是打量,笑道:“你需要什么尽管与哀家说,只要是对于查清红蛇鬼相有利的,哀家都能帮你应上,只是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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