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又好看了。
想来前两年还未彻底长开。
他今日又特意都将头发挽了起来,平时刻意低着头倒让人注意不到他的脸,这会儿想不去看他都困难。
卫璟目光一寸寸扫过他身上每处,往常没见他穿过红色,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适合这种俗气的颜色,将他的皮肤衬托着白到发光,一绺儿不小心洒落在耳边的鬓发,轻轻被他挽至耳后,玉面无暇,细腻发红。
只不过少年似乎不太情愿往他们这边走过来,脚步磨磨蹭蹭,比乌龟爬也没好多少。
防着他们。
躲着他们。
卫璟又想到那天夜里他放松身体睡在自己身边的画面,四肢都是软的,黏糊糊搭着他的身躯,乖顺安静枕在他的掌心,惬意熟睡。
他咽了两下干涩的喉咙,将旖念抛之脑后。重新恢复成了个冷冰冰的太子。
少年慢吞吞磨蹭到他们跟前,作揖行礼,打过招呼。
裴琅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盛皎月被裴琅这双像狼似的眼眸盯得头皮发麻,不自在别开脸。
裴琅不悦道:“你别动。”
小将军往前靠近两步,在他身边绕着走了一圈。良久过后,裴琅忽然抛出了句话问他:“盛公子,你家里可有妹妹?”
盛皎月松气:“有四个妹妹。”
“胞妹?”
“只有一位胞妹。”
“原来如此。”
难怪眼睛生的那样像,可能是他妹妹吧。
一个瘦弱的哥哥带出个娇弱的妹妹,也就不奇怪。
马场乌泱泱看过去全是男子,有些人骑马跑了两圈觉得热了,就嚷着让输了比赛的人脱掉外衫。
盛皎月寻了个借口躲去找水喝,她喝完水又刻意磨掉些时辰,等到不得不过去,才慢腾腾起身往外走去。
忽然之间,她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推到一间漆黑的屋子,她挣扎无果,抬脚狠狠朝那人脚背踩了过去,却还是无用。
这人似乎不知道疼。
这是个力气不小也很能忍的男人。
她被用手捂住了眼睛,阴冷的气息顺着她的颈部往上蹿,她感觉到男人似乎贴着她后颈的肌肤嗅了嗅她的气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正当她绝望时,男人才缓缓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从暗处消失不见。
盛皎月吓得腿软了,她甚至猜不到这个人做这件事的意图是什么。
今日能进京郊马场的人,应当都同她认识。
难道又是江桓的恶作剧?故意吓唬她?侮辱她?
他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盛皎月白着脸走出去,迎面遇见顾青林,男人盯着她发白的脸,有点懊悔。
他绷着一派正经的脸色,“盛公子,你很冷吗?怎么身体在抖?”
盛皎月强打起精神,随口敷衍:“走累了。”
她重新回到马场,裴琅和江桓已经开始比试,两人都是要强的性子,只管赢不管输,只是寻常的比试,也要争的头破血流,定要分个高下。
裴琅毕竟是在边城长大,更胜一筹。
江桓输了比赛也没生气,技不如人没什么好生气,他方才过于用力握着缰绳,掌心被磨破了皮,鲜血顺着掌心纹路往下滴落,他只用白布稍微缠了缠手掌就不管了。
裴琅显然还没过瘾,看见想躲又躲不过的盛清越,随手指了他,“你来和我比一场。”
盛皎月没有心情,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也不得消极的太过显眼,她先认输:“我比不过的。”
裴琅轻笑:“你还想赢我?上马陪我跑再跑一圈。”
盛皎月想去跟太子求情,这儿能管得住裴琅的人就只有他了。
但是太子未必会帮她,她蹙着眉头没说话,孤身上马小心翼翼握着缰绳,好在这只马儿脾气好,走的很慢。
裴琅看不过眼,多管闲事抬起手中的鞭子帮他在马背上挥了一鞭子。
白马吃痛,扬起前蹄发出啼叫。忽然提起速度往前冲。
盛皎月只得紧紧抱住白马的脖子,双腿用力夹紧马身,不让自己被他摔下去。
一路疾驰,烈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裴琅看着他狼狈抱着白马苟活的样子,心情愉悦笑了几声,还有心情嘲笑他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盛皎月怕极了,身体颤抖,脸色苍白。
风速过快,扬起她的长发,如丝绸柔软服帖的长发垂落在她腰侧,乌发雪肤,一袭红衣。皎皎如月的精致面庞陷在细碎的天光里,光华耀眼。
跑完一圈,她浑身都没了力气,双肩轻轻发颤,跳下马后差点没有站住,靠着马背勉强支撑着身体,她重新挽起头发,抬手间晃动的衣袖泄出手臂细细的藕白。
在场的同窗或是未来的同僚,忍不住多朝他看了两眼。
实在是秀色可餐。
裴琅都看的呆滞几瞬,幽幽盯着他姣好的侧脸轮廓,脑中闪过少年又惊又怕骑着马时的可怜样子,是非常好看的。
他这辈子见过的世面不小,貌美胡姬,天仙国色,但她们好像都不如盛清越一个男子来的让人赏心悦目。
裴琅也见过京城传闻中的第一美人,他母亲说不出意外那即将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等事情落定,这桩婚事就能提上日常。
--